('
他垂眸:“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的。”
鸠握住他的手,语气坚定:“只要你不离开我就好了。”
他看出来乔秋其实一直在抗拒自己的亲近,只是碍于力量悬殊,再加上他对乔秋的恩情,才一直没离开,也没有把自己强行将人绑在身边的事情告诉族长。
鸠从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现在他才真正认清自己内心阴暗的一面。
他就是挟恩图报,他就是要把乔秋绑在身边一辈子,哪怕对方不愿意。
族长家。
祭司用来蔔卦的珠子陡然碎裂,整整齐齐的从中间裂开了。
他掐了掐手指,脸色有些複杂。
“怎,怎麽样?”族长脸色惨白,几天几夜睡不着觉,他看上去比躺在床上的晏还要虚弱。
祭司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踌躇了半天,才开口:“王城几百年前……”
记载了曾经有一个兽人,突然性格大变,做了很多反常的事情。
但隔段时间又恢複了原来的样子,甚至忘了自己做过的一些事情。
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挤在一个身体里。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现象,当时的首领迟疑了很久,认为是被鬼祟附身,决定将其烧死。
“你,你是说,晏也被……”族长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差点再次昏死过去。
“不一样。”祭司握着碎裂的珠子,闭上眼睛感受了好久。
比起被鬼祟附身,这明明更像是一个人的意识裂成了两半,就像是他手里的珠子一样。
那个被下令处死的兽人正是当时首领的雄崽,在对方死后没多久,年事已高的首领也去世了。
到底是追悔莫及忧思过重,还是正常老去,书上并没有讲得很详细。
而就在此时,榻上眉眼豔丽如画的兽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晏’在短暂的迷茫后,陡然坐了起来,擡手下意识去摸绑在腿上的武器,却摸了个空。
他手无寸铁的坐在床上,跟屋里一堆赤着上身围着兽皮裙牛高马大的衆人面面相觑。
“晏?”族长颤颤巍巍的出声。
当父亲的怎麽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哪怕顶着同一张脸,他也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
第13章 第一份礼物
“晏,我是你的兽父啊。”族长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衆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还需要说吗?晏怎麽可能不知道这是他的兽父。
而旁边的祭司没说话,只是轻飘飘的丢下一句:“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话是跟族长说的,然后便带着徒弟离开了。
‘晏’跟族长面面相觑。
“晏”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带着几分探究。
族长两眼含泪,有苦难言。
他也知道“晏”此时状态不对,为了防止被旁人看出来异样,便将屋内的族人都支开了。
‘晏’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骨,垂下睫羽,压住了眼底的痛色。
他居然没死吗?
怎麽可能呢,那麽严重的车祸……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并没有害怕,心里甚至是感到解脱的。
父子俩僵持了好一会,彼此都沉默着。
‘晏’也不是傻的,他感觉这个年长又自称他兽父的家伙,貌似知道些什麽,对方看似平静的眼里藏着几分隐忍的痛苦。
最后族长在无声的对峙中败下阵来,他交代了一句好好休息,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是跟那群类似于原始人打扮的家伙同样的装束,掀开兽皮裙,大腿内侧有一块浅红色的半圆形胎记。
这确实是他的身体啊。
胎记都一模一样。
那群人又是怎麽回事?
兽父?
兽父是什麽意思?
那家伙说,他是他的兽父……?
‘晏’,不,迟生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刚才那个男人说的是一种全新的语言,他发誓自己从没听到过,也没有学习过。
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听懂了。
以至于当时迟生都没反应过来。
-
鸠前脚刚出去捕猎,后脚院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开始他以为鸠又折回来了,当时手里正握着个木雕在刻,也就没擡头。
直到漆黑的阴影落在身上,将光线挡去大半。
乔秋一擡头,看清来人的脸,吓得手里的木雕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罗修捡起掉在地上的木雕,拍了拍上面的灰,却没有要还给乔秋的意思:“怎麽这麽不小心?”
乔秋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他目光飘忽的看了眼门外:“你来找谁?”
“当然是来找你了。”罗修笑得无害,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那个快完工的木雕:“是老虎啊,雕得真像,可以送给我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