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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仙尊宣誓,说的似乎是道,道侣契?…”
“不是似乎,就是道侣契!”又一人惊道,“就是道侣契!”
“怎麽会这样?堂堂仙尊居然跟一个十几岁的小弟子结道侣契?!”
……
“仙尊修的不是无情道麽,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疑问。
在所有人惊愕又惊慌的目光注视之下,苍云秋不顾师兄的阻止,也不管任何人的反对,坚持把道侣契结完了。
更是毫无畏惧和羞愧之意,当衆将已经懵掉的卫青檀揽在怀里。
褚师玄英示意衆人安静,随后压抑情绪,沉声问:“师弟!你方才可是结错了契?”
“衆目睽睽之下,如何能结错?”苍云秋反问,将卫青檀更紧的揽在怀里,目光从全场扫过,最终落在了少祭官震惊的脸上。苍云秋道:“卫青檀与本尊早有师徒之情,尚年幼,此前对少祭官行出了无心之举,实乃本尊疏于管教,日后定携他前往摘星阁,了结此事。”
少祭官霍然起身,此刻再也顾不得什麽礼仪,什麽规矩,脸色瞬间浮现一种死人般的灰白。
其余对卫青檀有情的男修,也好不到哪儿去。
左栏玉只觉得胸口蓦然一滞,悲恸到了极致,竟当场呕出一口血来。
陆北辰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醒,瞪大了一双早就通红又朦胧的泪眼,难堪,羞愤,又万分震惊,望着高台之上紧密拥在一起的两道红影,突然之间一阵天旋地转,怎麽都站不稳了。
要不是薛一臣和张子真搀扶着他,他定会狼狈到重重摔一跤。
小白莲发出了惊悚的尖叫:“什麽?!师弟变师娘?!怎麽会这样??!”
那自己昨夜才给师娘下了药,还趁师娘酒醉,意图侵|犯,甚至被师尊抓了个现形,岂不是罪不可赦?…
他原本还暗暗埋怨师尊罚得太重,戒律堂的戒尺又沉,五十板下去,屁股都要打开花了。
如今才知不重,真是一点都不重!
师尊昨夜没有把他这个孽徒就地正法了,简直就是师尊宽宏大量,高擡贵手了!
小白莲吓到面色苍白,也顾不得大师兄了,赶紧找了个石柱子,双臂环紧,才不至于腿软到跌倒在地。
此刻不说面如死灰,也好看不到哪儿去。生怕师娘吹了什麽枕头风,师尊万一旧账重翻,那自己还能活麽?
在这一刻,小白莲突然生出认爹的念头,或许躲到天司去,不失为一个很好的保命手段。
“师弟!你糊涂!”
褚师玄英看起来极为震惊,也极为震怒,比起师门的颜面,他更气苍云秋一意孤行,又见卫青檀还躲在苍云秋怀里,面色一沉,下意识出手要将人拉出来。
苍云秋却是不肯,一手将人牢牢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施法挡住褚师玄英的灵力。面对着在场所有人的震惊和疑问,苍云秋面不改色,依旧神情淡漠,跟素日来没什麽区别,可他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让人觉得他是不是被人夺舍了,还是当真疯魔了!
“我喜欢卫青檀,从他唤我师尊时起一直至今,我对他的喜欢与日俱增。这些话本不该同你们道明,但今日我必须要说清楚。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任何人都不得再觊觎他。”
顿了顿,苍云秋又道,语气依旧平淡,但字字句句都出至肺腑,情深意切,“将来我与他既是道侣,也是师徒。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意已决,绝不会改。如今道侣契已结,感谢诸位不辞千里远道而来,参加结契大典。酒水佳肴已尽数备下,诸位可自行享用。”
场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人人都面露惊色,万分不敢置信这种话居然能从一向冷漠无情的仙尊口中说出,喜欢二字就如同烧红的火炭,锋利的刀刃,竟如此轻巧地从苍云秋的口中吐了出来——最起码外人看来觉得很轻巧。
实则承认自己动情了。
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小自己将近二十岁的小晚辈,还曾叫过自己大半年师尊的小徒弟,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苍云秋经历了不下于千万次的思考,彻夜彻夜静站窗边,苦思冥想,内心无比煎熬,无数次的挣扎,无数次反思,又无数次的自省,犹如泥娃娃一般,打碎了重塑,重塑后又打碎,来来回回不知打碎了多少次,又重塑了多少次,最终重塑成了苍云秋现在的样子。
也是最爱卫青檀的样子。
“师兄,并非是我一时糊涂。”苍云秋微微一笑,依旧淡若清风,明月高悬,“此乃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