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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一臣道:“还是喊师兄罢,喊公子太过生分了。”
陆北辰的耳朵顿时支棱了一下,心里懊恼,自己怎麽那麽笨嘴拙舌!
他方才为了表示“友好”和“客气”,喊的那声卫公子,岂不是有主动避嫌的意思?
他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麽解释。
笨嘴拙舌不会哄人,那些个听起来文绉绉,又肉麻兮兮的话,也没办法从陆北辰嘴里吐出来。
思来想去,只好左右环顾,想找点活干。
他走到书架边,用手指抹了一下,干干净净,不需要擦。
又走到床边,看了看整整齐齐的床铺,不需要整理。
在屋里转来转去,连犄角旮旯都查看过了,依旧纤尘不染,完全看不出是长久没人住过的样子。
屋里并没有阴潮的霉味,反而隐隐有些新鲜的花草香,推开窗户就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花圃。
“这个从前就有?”陆北辰疑惑地问。
薛一臣道:“从前没有,是我昨晚从灵泉峰移植过来的。”
“昨晚我们一起被罚跪在戒律堂,离开时,已过宵禁,你是怎麽在宵禁时,上了灵泉峰,又是怎麽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把这里清理干净,还移植了这麽多花花草草的?”陆北辰非常好奇。
卫青檀也很好奇地望了过去。
薛一臣面不改色,甚至看起来非常一本正经,酷酷地道:“你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就做不到。”
“薛一臣,你公然违反门规。”陆北辰面色一冷,突然觉得薛一臣很诈,简直比屡次三番公然维护卫青檀的左栏玉还可恶。
“是的。”薛一臣依旧酷酷地道,“去师叔那里告我罢。”
“你以为我不敢去?”陆北辰面色更冷。
卫青檀感觉气氛突然不对了,为了防止疯牛乱顶人,赶紧说自己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
“吃些东西再睡罢。”薛一臣道,“我已命人準备了朝食。”
话音未落,送饭的弟子就过来了。
陆北辰看着满桌新鲜热乎的饭菜,更惊疑了,忍不住问:“你早就知道师伯会放他出来?”
薛一臣把荤菜都调整到卫青檀面前,闻言点了点头,还邀请陆北辰坐下一起吃。
陆北辰气都气饱了,哪有胃口吃?
但他不吃,也不想让两人独处。
阴沉着脸坐了下来。
饭后,薛一臣让卫青檀换身干净衣服再睡,竟是连衣服都提前準备好了。
这下不仅陆北辰惊讶,连卫青檀也非常惊讶,忍不住去问:“薛师兄,你怎麽知道我的尺寸啊?”
而且又是怎麽一夜间,就把衣服準备好的?
都不是弟子服,而是一些华丽漂亮的锦袍。
薛一臣:“大师兄不让我告诉你,这些衣服都是他私底下给你买来的,并托我拿来给你。”
卫青檀:“……”
陆北辰非常不解风情地冷冷道:“他不让你说,你还不是说了?”
提及大师兄,卫青檀又想起方才在牢房里,原主和大师兄搂搂抱抱的样子,心里蓦然闷闷的疼了起来。
他确实需要好好休息。
哪知刚躺下,陆北辰就跟薛一臣在外间争了起来。
陆北辰要把卫青檀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了,以此好好在他面前表现一下,还给自己找了个正当理由,说是因为之前错认师弟,还掐过卫青檀,所以要弥补一下。
薛一森*晚*整*理臣认为,这是左栏玉送给卫青檀的衣袍,身为左栏玉的师弟,薛一臣有责任要将衣服拿回去。
二人各执一词,还都不肯退却。
卫青檀赶紧又坐起来了,刚想调解说,不要争了,衣服回头自己会洗干净,然后还给左栏玉的。
岂料就听撕拉一声。
他愣了一下,随即就又躺回床上,抿嘴不吭声了。
好了,一人一半,这下不用争了。
待两人离开后,卫青檀怎麽都睡不着,直觉这事没有这麽轻易揭过。
毕竟昨夜师尊和师伯争执得非常激烈,三个峰主劝都劝不住的。
不知后来师长们聚在一起,到底怎麽商议的。
自己没名没分的,真的可以继续待在仙山吗?
原主答应麽?
山中其他人会怎麽看待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卫青檀?
还有左栏玉。
他是否因此心存芥蒂?
卫青檀稀里糊涂想了特别多,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动作非常轻柔。
不是师尊。
师尊的手没有这般温热。
可除了师尊之外,到底会是谁偷偷摸摸过来看他,还趁他睡着了,就这样摸他的脸?
卫青檀想睁开眼睛看个清楚,但被来人用法术禁锢,眼皮子怎麽都睁不开,也没办法说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