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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能接受麽?
苍云秋思绪万千。如今人间已然入秋,再过不久,就是小徒弟的生辰了——其实準确来说,并不是真的生辰。
小徒弟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出生的,连年岁也是当初左栏玉摸骨时,推测出的骨龄。
左栏玉很偏爱他,就把遇见他的那一天,当成了小徒弟重获新生的日子。
每年人间大雪纷飞时,左栏玉都会给小徒弟办一场庆生宴,邀请几个师弟师妹,热热闹闹聚一聚。
去年小徒弟过生辰时,苍云秋已经闭关了,并不清楚。
但前年小徒弟过十五岁生辰时,左栏玉送了他一身非常漂亮的衣袍,红色的。小徒弟穿上后,特别神气,还扎上了红发带,戴着厚厚的白色狐毛围巾,以及毛茸茸的手套,蹦蹦跳跳在雪地里堆雪人。
还因为跟左栏玉他们打雪仗时,雪球砸到了陆北辰,被陆北辰追着满山跑,最后他还跑去找了苍云秋,哭得跟花猫一样,跳着脚告状,说师兄又欺负他了,揪着他的衣服,把他的头按在了雪地里。
还折了根竹子,抽了他好几下。左栏玉他们都没拦住的。
那时小徒弟脸上头发上都是积雪,也不知是哭的,还是冻的,脸红通通的。当时苍云秋知道定是小徒弟先惹事,故意拿雪球砸陆北辰。还恶人先告状。
但思及是小徒弟生辰,便没有刨根究底。只是送了一颗夜明珠,小徒弟就欢欢喜喜地捧着珠子,又出去打雪仗了。
但很快又回来,哭着说陆师兄又欺负他,把雪塞他衣服里,冷死了。
每年小徒弟过生辰都这样,一时哭一时笑的。
细想起来,从小如此,打打闹闹的,总没个安生的时候,但也无伤大雅。
毕竟都是小孩子。
今年左栏玉肯定还会给卫青檀过生辰。
到时候必定会来很多人。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
今年的生辰宴,只怕不好过了。
苍云秋定定凝视着昏迷不醒的小徒弟。
半晌儿后,沉沉叹了口气。
兔兔矜矜业业扮演乖儿子
趁着温罗对他父爱正浓, 卫青檀再次提出,想见见大师兄。
他要亲眼看见大师兄平安无事,才能放心。
温罗还是没同意, 只是告诉他, 不必担忧,天司不可能私自残害无罪在身的玄门弟子。
并再次让卫青檀叫人。
卫青檀摇了摇头。
温罗道:“若你想以此来要挟我, 让你去见左栏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不可能。”
卫青檀并无此心,只是认为这声爹爹, 就不该他这个冒牌货叫的。
纵然能叫一时, 也不能叫一世。
来日等温罗发现自己错认了儿子, 还被一个假儿子喊了爹爹, 定会恼羞成怒罢。
但他也不傻。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还是懂的。
就算不为自己, 卫青檀也要为大师兄他们考虑, 生怕因为自己得罪了温罗, 再给他们招来麻烦。
所以,纵然不肯叫爹, 他也故意表现得像一个孩子跟父亲置气, 噘着嘴,把脸往旁边扭, 连说话都是那种气呼呼的腔调。
“不喊就是不喊!”可是很快,他扭过去的脸, 就被扭了回来,戴着漆黑手套的大手, 颇为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
手套是皮革材质,感觉很薄, 紧紧包裹住手掌和修长的手指。
却一点温度也透不出来,又冰又冷,抚摸过卫青檀的面颊时,总会激得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温罗很显然很吃这一套,认为这只是一个和父亲分别太多年,从未得到过父爱,对父亲满腹埋怨的小孩儿,在置气,在委屈,也在撒娇。他很乐意等待。
在等待过程中,用父爱将儿子心里的埋怨,一点点化解,把他身上的尖刺,一根根磨平。
最后心无杂念地扑到父亲的怀里,索求父亲的疼宠。
“无妨,你心里有怨,再是正常不过,我有的是耐心等你。”温罗的声音沙哑,像是长指甲轻轻摩挲过砂纸,和他的外貌非常不相宜。
卫青檀别别扭扭了一会儿,然后就顺势“妥协”般地跪坐在地,上半身趴在温罗的腿上,仰头瞧他一眼,然后扭过脸。
没一会儿又看他一眼,然后再扭过脸,等第三次仰头瞧他时,下巴就被大手轻轻托住了。
“你是想仔细看看我的脸,对麽?”温罗托着他的脸,让他面向自己,声音虽然沙哑,但也温柔,“实则,你与你母亲的外貌毫不相像,与我倒是有几分相像。”
卫青檀仔仔细细端详起他的面容,实话实说,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脸,和温罗有什麽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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