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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当初被假扮师尊的越清流打下鬼域,陆北辰真是万念俱灰,觉得自己此生就这样了。
或许死在鬼域里,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起码没有连累师门,也没有被师门抛弃。
那时心里还念着,要是自己不是魔就好了,就可以跟左栏玉他们正大光明争一争了。可偏偏自己是魔,区区凡|体怎麽能经受得住魔人摧残?
他的血都能把飞刀腐蚀殆尽。
那麽,他的魔身也能将大活人腐蚀殆尽。
也就是说,陆北辰只能跟同族人结|合,否则,他将来每一次跟心上人的恩爱,都是在不断蚕食对方的生命。
察觉到了异常火|热的目光,卫青檀警惕地往旁边挪了挪,沉声问:“你在看什麽?”
“看你。”陆北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说出来后,他就脸红了,向来口是心非,纵是喜欢也非说不喜欢。所以他说,“我想看仔细了,你到底有什麽本事,能吸引那麽多男人!”
卫青檀懒得理他,不禁仰头望天。
只希望太阳赶紧下山,再晒下去,他就真被晒成鹹鱼干了。
——
与其同时,苍云秋正在大堂议事。
衆刑首和鹰使,也已经被褚师玄英下令放开了,无双月和元琅此刻也在。就连大祭官也千里迢迢赶来了,毕竟他家少祭官全程参与了。只不过大祭官没让他入场,吩咐他闭门反省去了。
但很显然,苍云秋有些心不在焉,褚师玄英轻轻唤了他好几声,才把苍云秋飘走的魂儿拉回来。
苍云秋神色如常,面对几名明显余怒未消的刑首,依旧镇定自若,并未将他们语气里的不满和隐隐薄怒放在眼里。
但他的态度相当坚决,此事从头至尾都是天司错信了越清流,而他座下的徒儿卫青檀,一直以来深受越清流的迫害,此番也是无奈之举。
褚师玄英趁机提及丹川河丢失的河眼一事,询问天司可查出是何人所窃。刑首们只说还在查。褚师玄英便提出,丹川河不能没有河眼,言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趁机向天司施压,直接把云陵仙府解决不了的事,推到天司头上了。
也省得苍云秋劳心劳力地追查,平白替天司分担,却被刑首们反咬一口,说仙尊目无规法。接下来又是一轮争论,大概都是刑首们认为各家的小辈们都没什麽规矩,竟连天司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有失天司威名。要求各家严惩此事参与其中的晚辈。
当然,这还是沖着苍云秋来的。
毕竟要是没有仙尊的默许和纵容,那些小晚辈也不一定真敢跟天司的人动手,最起码刑首是这麽认为的。
苍云秋自然是听明白了,当即表示:“他们全然是听命于我,若是天司对此有任何不满,也尽管问责我一人便是了。”
褚师玄英但笑不语,哪里不明白师弟如此心不在焉,到底是因何缘由。
不就是担心那两个被罚跪的徒弟麽。
算算时间,不过才过去半个时辰。
才半个时辰就把苍云秋惦念成这副模样,未免太娇纵徒儿了。
褚师玄英略一思忖,还是吩咐身后的左栏玉。
左栏玉也一直坐立难安的,得了吩咐之后,瞬间喜上眉梢,拱手之后,火速离开了大堂。
卫青檀正在擦汗,一阵天旋地转,就被大师兄打横抱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大师兄就脚底生风,一口气把他抱回了房。
小心翼翼往床上一放,火速脱了鞋子,捋起裤腿,却发现膝盖只是有点红,没什麽事,但还是仔细擦了点药。
“大师兄,你对我真好。”卫青檀不禁感慨起来,想起自己只是个假冒的,万一哪天正主回来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不免有些难受,小声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麽好?”
“怎麽突然说这种胡话?”左栏玉擡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我就是担心你现在对我太好,以后要是对我不好了,我,我会特别不适应。”
左栏玉以为他是因为越清流和无双月之间的事,所以感到不安了。当即便正色道:“青檀,我会永远对你好,只要我尚存一丝理智,就没有办法对你不好。”
“若是你觉得很不安的话,那师兄可以明确告诉你。”左栏玉用非常温柔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若我哪天待你不好了,不必犹豫,直接杀了我。因为,对你不好的那个左栏玉,绝对不是真正的左栏玉。”
他怎麽摊上了一个笨徒弟?
卫青檀听说师长们在议事, 估摸着师尊一时半会儿抽不开空料理他跟陆北辰。
昨晚一宿没睡,本来就困,后来又打又闹, 还跪了得有半个时辰, 这会儿眼皮沉得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