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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秋冷笑,冰冷的手指已经握在了他的脖子上,只要用点力,就能把这个不省心的混账东西掐死了。可他不舍得真的把人掐死,只虚虚用手指拢住他的脖子。
“我,我用法术清洗了金蝉衣!”卫青檀又道,“我是隔着里衣套在大师兄身上的!”
苍云秋再度冷笑,不提预知梦,他还没那麽生气!
“修真者做预知梦,预测未来福祸,本就难得,算得上是窥探天机,而正所谓天机不可洩露。你不仅肆意洩露,还强行去做预知梦,甚至强行干预,你可知这麽做的后果是什麽?”
卫青檀据理力争:“可我当时顾不得那麽多!”
他那时看见师尊离开客栈,去寻陆北辰了,心里急得不行,生怕师尊有去无回,也怕师尊和陆北辰之间发生了什麽,情急之下才违背师命的。
可面对着师尊时,又说不出口。无端揣测师长,不又是大逆不道麽?
想起当日情形,卫青檀又有点委屈:“总是这样,在师尊心里,终究是师兄更重要一些!”
苍云秋微微扬眉,旋即正面回答:“不。在为师看来,单纯作为徒弟,你与他同等重要。”但若是加上道侣这重身份,卫青檀毫无疑问最重要。
等卫青檀的神情缓和了些,苍云秋又道:“你应该已经发现了,预知梦是无法改变的。”
“但我多少还是改变了一些。”卫青檀吸了吸鼻子,“最起码,我改变了走向。”
“你这叫作擅改因果!”苍云秋严厉道,“擅改因果的代价,就是消耗你的神魂!”
见卫青檀一下子怔愣起来,苍云秋缓和了语气,但还是很严肃地告诉他,“换森*晚*整*理句话说,就是消耗你的生命。你不是很怕死麽?若是神魂消耗过大,你就魂飞魄散了。”
卫青檀只觉得耳边嗡嗡的。
怪不得他每次做完预知梦,就会特别疲倦。也怪不得自己突然之间,又变得非常能吃,非得把自己肚子填得饱饱的,才肯放下筷子。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神魂又虚弱了。为了维系身体,所以才下意识多吃点饭。
师尊不说他不觉得怕,师尊一说,他就开始后怕了。
他可是背着师尊偷偷做了好多预知梦啊!
“师尊。”卫青檀小声道,“我以后不会逞能了,师尊别生气。”
苍云秋摇了摇头:“师尊不生气。”
“……”
师尊骗人,师尊明明就生气了!
卫青檀低头,不敢再拱火了。
下一刻迎面一条锦带,便将他的眼睛蒙住了。
“师尊!”卫青檀下意识伸手去扯,嘴里急急地说,“不要蒙眼睛,我,我怕黑!”
“你之前还说你怕死,怕疼,怎麽为师瞧你分明是什麽也不怕。”苍云秋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轻轻拍开小徒弟不安分的爪子,执意把他的眼睛蒙住了。
但这当然不算完。
惩罚他蒙住眼睛,能算什麽惩罚?
苍云秋擡起右手,指尖灵光流窜。
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地,仙尊素来淡漠到平淡如水的眼眸,此刻光明正大地细细打量着小徒儿的衣着,看见他穿着一身豔丽的红云锦袍,头发用一根蓝色锦带半绑着,耳垂上明显有颜色绯红的浅浅小孔,分明就是不久之前,小徒儿胆大妄为,再次男扮女装时穿的耳孔。
嘴上说怕死,干的却是找死的事儿。
嘴上说怕疼,连耳孔都敢打。
如此看来,卫青檀分明就是知错犯错,一点都不懂得惜命,苍云秋擡指轻轻点了点绯红的耳垂,卫青檀瞬间抖了一下,还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师尊弄疼你了?”
“没,没有。”
“没有你躲什麽?”苍云秋拧了拧不听话的耳朵。
卫青檀的声音也颤颤的,老老实实回话,“我,我被蒙住眼睛了,很黑,看不见师尊的脸,所以就,就特别害怕,也特别慌。”
边说边大着胆子,摸索着要去扯师尊的衣袖。
他倒是希望不管师尊惩罚他也好,宠爱他也罢,都能让他清楚看见。
黑暗总归无限扩大恐惧感,像是漆黑的潮水,逐渐将卫青檀围困其中。
“便是让你怕的。”苍云秋道,“你该庆幸,眼下事情繁多,为师一时半会儿实在抽不开身,否则定要把左栏玉等人一起叫来,好好审问一二,看看你最近都做了什麽事。”
卫青檀刚想说自己可以解释清楚的,然而师尊似乎今夜没有閑情逸致听他解释。不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就把他碰得一阵身子发紧,脑子晕乎。师尊吩咐他张嘴,卫青檀就下意识照做,等他反应过来时,嘴里已经被塞了什麽冰冰凉凉,又圆乎乎的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