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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找寻陆北辰的下落,苍云秋着实费了不少力气,好不容易找着人后,陆北辰的魔体都被蚕食得支离破碎,整个人陷入昏迷,怎麽都叫不醒。
苍云秋也是没办法了,只好再度用自己的血和大量灵力来补,也幸好他是神木化身,否则还真不一定能把陆北辰完完整整补回去。
他当时后怕得厉害,幸好陆北辰是魔,要不然掉进鬼域里,只怕真没了。
后来实在是灵力不济了。苍云秋只能先将陆北辰送出鬼域,自己又在鬼域待了一段时间。
好不容易恢複了一些灵力,又在自在观中跟一衆刑首和鹰使打了起来——苍云秋只是表面看起来跟素日一样,风轻云淡,镇定自若。
实则体内金丹流转的灵力,不如鼎盛时期的一半!
只好再度吞下师兄赠他的回灵丹,强撑着把所有刑首,鹰使,通通打落高空。
速战速决。
苍云秋也是担心拖久了,会被察觉出端倪。
方才越清流挣脱他的法术束缚,就已然是苍云秋灵力告罄——所以,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此刻确实乏力了。
纵然他再厉害,再强悍,终究还是会累的。
他只是不想让徒弟们担心而已。
尤其怕卫青檀担心。
这个孩子要是哭的话,苍云秋不知道得费多少心思,才能把人哄好,他总是觉得卫青檀年纪太小了,自己比他年长太多,应该怜语慰徒。
望着卫青檀写满担忧的眼神,苍云秋淡淡道:“无须惊慌,有为师在,必不会让你受伤。”
“可,可是师尊额头上的印记——”卫青檀声音都颤了,明显察觉到师尊突然变得很虚弱,他赶紧搀扶师尊的手臂,浑然管不了这还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他和苍云秋显得太过亲密了,着急地压低声道,“师尊!我应该怎麽帮你?能把我的灵力渡给师尊吗?”
虽然他也清楚自己的灵力少得可怜,对师尊来说只怕就是杯水车薪。但他就是很害怕看见师尊虚弱的样子!
这对卫青檀来说,无异于是天塌地陷了。
卫青檀鼻子酸酸的,又道:“只要能帮到师尊,就算把我整个炖了,我也愿意!”
苍云秋突然发出一声轻笑,炖了?炖兔子?还是蝴蝶,菜青虫?亦或者是蛇肉羹和小狐貍?
师尊不吃炖肉。
师尊吃生肉。
收回惊鸿,右手轻轻按在卫青檀的头顶,极温柔,极悲悯,声音如敲冰嘎玉一般清脆悦耳,却听得卫青檀大暑天的,狠狠哆嗦起来。
“你有这份孝心为师很高兴,但这并不足以让为师事后宽宥你,轻饶你。”
伴随着卫青檀的身子止不住地哆嗦,苍云秋的声音愈发低了,浅淡得跟阵晚风吹拂过花溪一样,温柔却实在轻不可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已经做好心理準备,来承受师尊的怒火了,对麽?”
这是何等大逆不道!
师尊骤转的话锋, 犹如一桶冰水,将卫青檀从头泼到了脚,整个人抑制不住地瑟瑟发抖。
浑然没了刚刚的鼻尖酸涩, 也没了恨不得把自己炖了献给师尊的决心, 他现在只想躲。
卫青檀下意识想往旁边一跳多远,离师尊越远越好, 并且赶紧对天发誓, 自己真的认识到错误了!
请求师尊息怒,大人有大量, 不要跟他这种不省事的小孩子一般计较!
但师尊看似轻轻一按, 实则就把卫青檀稳稳钉在了原地, 根本躲闪不了。卫青檀整个人都麻了, 浓密长睫跟蝶翼一般, 讨好又胆怯地忽闪起来。
苍云秋垂眸睨了他一眼, 低声喃喃道:“鬼阵麽?如此禁术, 除非越清流是想玉石俱焚, 丝毫不顾念自在观了,否则他岂敢——”
话音戛然而止。
伴随着周围人的吵闹声, 以及火|枪击中长笛的锵声。
一道红影如流星般从半空中坠落, 道道符篆自袖底翻飞出来,盘旋至半空中如下了一场不合时宜的雪, 周围血腥气更重。卫青檀的目光下意识寻了过去,就见越清流已被愤恨到了极点的元琅无情打落, 还未来得及起身,就面色一白, 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伴随着鲜血的喷出,越清流的神情越发难看阴沉, 原本妖冶靡豔的面容此刻也透着病态的惨白,却依旧露出讥讽的笑,如同沙漠中濒死的花,还试图在衆多意味不明的目光注视下,强撑着起身,维持堂堂一观之主的威严,却又无力支撑起残破的身躯,而伏身在地上呕血。嗓子底发出隆隆的声响,似非常痛苦。
而在场停下交手,驻足观望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越清流嘴里骂得很难听:“元琅你他妈算什麽东西!我从始至终都没把你放在眼里!你有什麽资格向我要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