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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卫青檀稍微定一定心,沉静下来好好想想,就该明白师尊是偏爱他的。
可偏偏卫青檀定不下心,也沉静不下来,一心一意只觉得师尊想伤害自己。
尤其经历了刚才的事,无论自己如何苦苦哀求,可师尊依旧在少祭官面前,让他原形毕露。
分明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想法!
师徒二人各藏心事,一个拼命逃,一个接连抓。
小狐貍吓得嗷嗷鬼叫,四只短短的蹄子都跑出了残影,余光忽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想也没想,一头就扎了过去,嘴里也胡乱蹦出一句:“大师兄!”
左栏玉刚一进客栈,迎面就扑过来一抹红影,下意识想擡手挡开。闻听此言,鬼使神差就张开了双臂,当场接了个满怀。
“大师兄,是我,是我!”
小狐貍赶紧扑左栏玉怀里,两只前爪爪死死揪住大师兄的衣领,下意识把圆乎乎的狐貍脑袋往里埋。
这完全就是动物本能。
像是下雪天,积雪覆盖了山峦。在山中长期生活的动物,为了躲避猎人的追捕,就会一头扎进雪地里,把自己埋住。
而此刻的小狐貍就是这样。
为了躲避师尊的追捕。
左栏玉只觉得胸口被大力撞了一下,有片刻的闷沉感,呼吸都有些许不顺。随即才感受到是热乎乎,毛茸茸的东西在怀里蠕动。
等他反应过来时,怀里的小狐貍,已经把头塞他衣服里了。
左栏玉认出了卫师弟,当即就被他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羞得面红耳热。
但很快就察觉到头顶灼灼的目光,立马擡起衣袖,护住怀里的小狐貍。并且在师叔发话之前,就已经屈膝跪下。
左栏玉道:“师叔息怒!卫师弟年幼不懂事,若是有任何行差踏错,想必都是无心之失,还望师叔海涵,恕卫师弟这一回!”
话到此处,他的手已经紧紧贴在狐貍背上,都来不及惊讶,这狐貍皮毛怎生如此顺滑干净,离得近了,还能嗅到淡淡的果木香,小狐貍是吃了什麽灵果?
来不及多想。左栏玉低眉顺眼,恭敬无比,但态度非常坚定,沉声道:“师叔,弟子愿替师弟受过!”
此话一出,头顶就传来师叔的一声冷笑,周身瞬间被师叔释放的威压笼罩。左栏玉被压得擡不起头来,却又死死用灵力护着怀里的小狐貍。艰难又更坚决地道:“请师叔责罚!”
卫青檀愣了愣,这下也缓过神来了。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大师兄代自己受过,于是乎又从大师兄怀里往外爬。
可大师兄却不让他冒头,一手按着狐貍的后脑勺,一手按着他的腰,像是抱小婴儿一样,牢牢将他护在怀里。
卫青檀急了,压低声唤着大师兄,可大师兄不理他,他就只好提了个音,害怕但还是向师尊低头认错了。
哪知师尊也不理他,又是一声冷笑。
片刻之后,笼罩在周围的威压,渐渐消散殆尽。
待左栏玉再擡起头时,师叔已经离开了。
“没事了,不怕了啊,已经没事了。”
左栏玉不动声色地长吁口气,轻轻拍了拍狐貍的背,再起身时,腿脚都有点软。
刚刚真的以为,师叔要罚。此刻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一片。
左栏玉略显两分苍白的面容,此刻满是温柔的笑容,右手食指在狐貍的后脑勺上转着圈。
“去大师兄的房里待一会儿,好不好?”
都不等小狐貍答应,左栏玉就将他抱走了,一直回到房里,掩上房门后,才轻轻将小狐貍放在桌子上,随手摸了摸他的头,还把桌上的果盘往他面前推。
“我去里间换身衣服,你就在这里乖乖吃果子。
卫青檀惊魂未定,下意识点点头。
等大师兄进去换衣服了,才开始后怕起来,方才师尊虽然什麽也没说,但那两声冷笑,实在太吓人了。
简直比说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还可怕!
再想想之前做的预知梦,卫青檀就更害怕了,但又百思不得其解,师尊用戒尺揍他,或许有可能。毕竟师尊不久前才在少祭官面前承认了,自己就是师尊的徒弟。但掐着他的腰,干了那事……卫青檀怎麽想都觉得不可能。
这完全跟平时的师尊判若两人!
除非师尊中了什麽药,或者把他当成了陆北辰,才有这个可能。
卫青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是师尊的冷笑,一时是预知梦,一时又是少祭官震惊的神情,以及血色尽失的俊脸。最后又定格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眸上。
那个人当真不是无双月麽?
要说陆北辰,少祭官,李承欢都没认出来,情有可原,毕竟八年前,三人都还小呢。李寒江看见了,却没点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他和越清流实属就是蛇鼠一窝,说不準越清流也抓了李寒江的把柄,互相掣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