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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也对仙尊动情了?”
“是。”
“你会毁了他。”仙主道,“他年纪太轻,阅历太浅,他承受不住世间对师徒之恋的恶意。”
苍云秋却道:“他无须承受那些,只须待在我身边。”
“是麽?那还真是令人拭目以待。”仙主苦笑道,“天底下师尊对徒儿的疼惜之心,实则都是一样的。到底是师徒之情,还是禁|忌之爱,我分不清楚,仙尊当真分得清楚麽?”
苍云秋淡如琉璃的眼眸,此刻都沉了两分,宛如深泓般望不见底。任何人都无法窥探出他的心绪。
“那晚在花楼,仙尊不顾劝阻,执意要射|杀越清流,我就该看明白的。”顿了顿,仙主又道,“但仙尊的心思实在难猜。”
“丹川河的河眼,可是你盗取的?”苍云秋岔开话题。
仙主摇了摇头。
苍云秋再问:“可有线索?”
仙主还是摇头。
看来是问不出什麽了。苍云秋道:“你还有什麽话说?”
仙主依旧摇头,事到如今,确实没什麽可说的了。等待他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听凭仙尊发落,二是自行上天司请罪。
但这两条路都不好走,仙尊能为了卫青檀,而大发雷霆射|杀越清流,此刻就能就地诛杀他。
而上了天司,还能全须全尾走下来的,从天司成立至今,就没有一人。
上一个被押送到天司受审的,早已尸骨无存,神魂俱灭。
“今日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仙府无关。林染什麽都不知道,他也并未参与其中。”仙主道,不希望仙尊或是什麽人,因此牵连仙府。
苍云秋:“好。”随后又问,“让我动手,还是,你上天司?”
仙主摇头,甚至笑了:“可是我两条路都不想走呢。”竟再无半点留恋,纵身跃入树中。可他不是仙尊,不是神木之身,不过区区凡身,又灵力耗尽,此刻他跳进去,毫无疑问只会沦为育魂树的养分。
苍云秋下意识想阻止,可是迟了,仙主以灵火自|焚了。
带着他对徒弟的悔恨,也带着他对徒弟迟迟不肯吐露的爱意,与徒儿的命剑,在育魂树中自|焚了。
而育魂树自然也被一同焚烧。
苍云秋终究还是收了手。心里很清楚,这或许是仙主能选择的,最好的路了。
柳素衣姗姗来迟,他被困在洞天玄境内太久。一现身就被沖天的灵火,逼得往后退了三步,望着育魂树,以及树中人,满目惊愕,讶然问:“那该不会是仙主罢?”
苍云秋没有回答。
既不想理他,也因为灵力耗损确实太大。不能移形换影,逃离此地。只好设下结界,保护自己和怀里的徒儿不被蔓延而来的灵火所灼烧。
可偏偏柳素衣要多此一举,竟破了结界,抓着苍云秋的手臂,要带他逃离此地。
要是换作往常,苍云秋的结界断然没有这麽容易被破,偏偏此刻确实虚弱。
因为反噬,也因为气恼,一丝血迹从薄唇中溢了出来。
“云秋!”柳素衣神情大变,越发用力抓住他的手臂,试图将人拽起来。
可苍云秋却奋力挣开了他,依旧抱着,护着怀里的卫青檀!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所察觉。
更何况柳素衣也是过来人,瞬间就察觉到苍云秋的反常!
木头仙尊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从前的苍云秋哪怕天塌下来了,依旧面不改色,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柳素衣死他面前了,他都能冷漠平静到直接从尸体上踏过去。
因为苍云秋就是那麽冷,那麽狠的人!
“你动情了,对麽?”柳素衣面色沉沉,这会儿也不怕被灵火波及了,反而再度抓着苍云秋的手臂,因为恼恨和嫉妒,瞬间将苍云秋以及他怀里的卫青檀一起拽了起来。
柳素衣咬牙切齿:“动情动到你徒弟身上,你还要不要脸?!”
苍云秋眸色一寒,一手依旧牢牢搂住卫青檀,心念一动,嗡的一声,惊鸿剑现,直沖柳素衣而来。
柳素衣此刻也是气急败坏了,难听话张口就来,挥袖挡开惊鸿剑,冷冷道:“你以为你现在还是我的对手?”
“你竟敢为了区区一个卫青檀,就对我动手!”越发暴躁起来,眉宇间跳跃的怒火,竟比盘旋于四周的灵力还要强盛!
苍云秋懒得理会,见灵火已经蔓延至了脚下,自己是神木,灵火虽不是凡火,但神木也不是那麽好焚烧的。索性就强撑着,再度调动灵力,强行施展传送阵,将卫青檀安然送离此地。
而他自己却走不了了。
柳素衣暴怒跳脚,百般阻挠,可是下一瞬再度被惊鸿剑挡住。他太小瞧了苍云秋,也太轻视了惊鸿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