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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苍云秋不冷不热,慢慢轻吐,“我的好徒弟男扮女装私会少祭官,还出现在花楼里,更是被越清流困于幻阵中……”话到此处就不说了。
毕竟那些画面,他全看见了,也记住了,记得很牢。
包括那些人|体水墨画,还真是活灵活现。只用一眼,就印刻在脑海中,难以挥散。
卫青檀满脸通红,只能继续跪着,手捧竹棍,羞耻却又不得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清楚楚。
但关于被困幻阵,以及被越清流威胁之事,他愣是半个字都不敢讲。
语罢。
他的头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
几乎快埋地上去了。
苍云秋施法擡起了他的脸,迫他同自己对视。语气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兇,甚至不严厉。他问:“你在心虚什麽?你还瞒了我什麽?”
卫青檀想摇头,可是被法术禁锢住,连摇头都做不到。只能被迫仰脸望着师尊。
“你到底在怕什麽?”苍云秋又问,“怕师尊会杀了你吗?你做了什麽事,会认定师尊要杀你?”
卫青檀哆嗦着唇,想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自己只是胆子小,怕挨打。
可是他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连嘴都张不开。竟被师尊禁言了。
此刻,他只能这麽跪着,捧着竹棍的手臂酸得狠,也不敢放下。
摇头和说话都做不到,只能用一双乌漉漉的眸子,泪光闪闪地望着师尊,无声祈求师尊的垂怜。
苍云秋暗暗叹了口气,随手按下了那根高举起来的竹棍,修长的五指不算温柔地捏住了卫青檀的下巴,因为手凉,激得少年抖了抖。
鸦青色的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娇弱得像蝴蝶的羽翼。
师尊没有管他闭不闭眼,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推了两回。卫青檀以为师尊要卸掉他的下巴,还吓得心尖刺疼。
但没有,师尊没有伤害他。
“胭脂水粉是姑娘家才喜欢涂抹的。”
苍云秋的声音很轻,边说边用手帕,轻轻擦拭掉徒弟脸上残留的胭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擦到嘴唇上时,力道明显重了好多。
卫青檀疼得“嘶”了一声,觉得嘴唇一定破皮了。还下意识用舌尖轻轻舔了舔,没尝到血腥气,却被苍云秋发现了。苍云秋道:“你现在是人,不是小蛇,不準乱吐信子。”
“唔。”他赶紧把舌尖缩了回来。
“这麽难看的妆,谁替你画的?”苍云秋解了禁言之术。
卫青檀万万不肯连累萧师妹和张师兄,今夜婉拒他俩的陪同,就是担心会连累他们。
却也不敢撒谎——跟师尊撒谎真的需要天大的勇气!
“师尊罚我吧!”他豁出去了。
耳边传来苍云秋的轻笑。卫青檀悄悄睁眼,就见师尊起身了,大手直接按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拍。冰凉的袖袍落在他的额上,真的很香。
后来他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
当天夜里,师尊留他在房里过夜。
没有罚他,甚至没有责骂他,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跟从前一样。
翌日,师尊把他变成了一只菜青虫,关进了一只金笼子里,就这麽光明正大带他出现在了仙府玉台之上。
越清流及自在观弟子,连夜逃出了云陵。连李家主今日都没敢露面。
仙主对漂亮的小蝴蝶有点兴趣,对一只蠕动的肉长条,就没什麽兴趣了。也不拿果子逗了,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其余人也没把这只菜青虫当回事。
卫青檀可怜巴巴的,被关在金笼子里,就在不久之前,他才编过一只蝈蝈,亲手塞进了笼子里。
只是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也会被关进笼子里!
还不如蝈蝈呢。
毕竟蝈蝈挺讨小孩子们喜欢的,而菜青虫上到老人,下到小孩儿,就没有任何人喜欢——哦,鸡鸭鹅应该挺喜欢的。
他不敢吭声,肉乎乎的身体团成一个小球,安安静静趴在金笼里垫的小红布上。
偶尔嗅到香甜的果子,或者是甜酒,还会馋得探探头。
苍云秋往笼子里塞了一片叶子,菜青虫就抱着叶子啃,不一会儿就啃出了锯齿状。
为了讨师尊的欢心,这样能多讨点吃的。菜青虫索性就在叶子上来回啃,啃出了师尊的侧颜。
瞬间引起了仙主的惊叹:“想不到连仙尊养的虫儿,都通了灵智。倒也聪明的。”
仔细看看的话,还是有那麽几分可爱的。
仙主用蘸了果酒的筷子,往金笼里伸。卫青檀啃了一圈叶子,嘴巴都快冒火了,刚凑过去要舔酒解渴,忽觉头顶阴寒无比。一擡头就见师尊眉眼间寒气流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