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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秋见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心尖瑟瑟得疼,他看了看森*晚*整*理被自己夺来的蜡烛,又看了看怀里少年通红到,仿佛随时都会从毛孔中溢出鲜血的皮肤——等他再缓过神时,很大一滴鲜红的蜡液,就落在了卫青檀的后颈上,烫得他整个人剧烈哆嗦,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黏腻的喟叹。
那滴蜡液,很快凝结出一朵羽羽如生的红花,就这麽怒盛在卫青檀冷玉似的肌肤上,竟像是从骨头里,生长出的骨花,说不出的美豔。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这种妖豔至极的红花,开遍了卫青檀全身。他趴伏在床榻上,裸着的后背上,竟连半点白皙也看不见了,似整个人被花海吞噬了,又好像,他本身就是滋养花海的沃土。
——
将近天明时,渔船停在了莲叶最深处,船身被茂盛的莲花莲叶缠得动弹不得。
只能在冰冷的湖水中,摇摇晃晃。
苍云秋施法将卫青檀变成了一条青色的小水蛇,然后用一条细细的红线,绑在小尾巴上,之后就用手托着,轻轻放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小蛇骤然接触到水,还冷得抖了抖,可是很快就适应了,慢慢脱离苍云秋的手掌,肆意在水里游来游去,但也不会游得太远,稍微离船远了些,就会被尾巴上的红线轻轻往回拽一拽。
苍云秋时刻关注着小蛇,顺便蹲在甲板上,清洗卫青檀换下来的衣服——实际上只须捏一个清洁之术即可,但苍云秋也不明白为什麽,总觉得一定要手洗,才能洗得干净。
可他的手劲儿太大了,对洗衣服这种事又极度生疏——不,準确来说,他从来没有洗过衣服。
竟把卫青檀的衣服洗破了。
看着衣服上破的大洞,苍云秋人生头一回感觉到,这世间竟有这麽难做的事,也头一回觉得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怎麽能把衣服洗破了。
再一擡头时,就看见那条小青蛇居然在追湖里的小鱼玩,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头身都浸在水里,就露出一点点竖着的小尾巴。苍云秋都不知道,小水蛇抓鱼做什麽,生吃吗?也不怕肚子疼。很快,苍云秋就更迷茫了,不明白小蛇到底是怎麽说服小鱼的,居然盘在小鱼身上,让小鱼带着自己,继续在水里游来游去。
他可真懒,又懒又馋。
还指挥着小鱼,钻到莲蓬底下,小鱼负责咬,小蛇就用尾巴勾着莲蓬,可他是小蛇呀,没有爪爪的,吐着蛇信子,垂涎不已。但还是很聪明的用脑袋顶着莲蓬,吃力地推到了甲板上。
苍云秋垂眸望去。
小鱼就吓跑了,就留下那条长了颗吃心的小水蛇,瞪着圆瞳,可怜巴巴地望着他,还一直吐信子。
苍云秋伸出手,小蛇就乖乖游到了他的掌心,用尾巴缠在他的手腕上,圆溜溜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晃得人心神摇曳。
那瞬间的柔情,很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苍云秋清晰感受到,自己乱了。
天真的快亮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苍云秋施法,将金蝉衣穿戴在了卫青檀身上,刚穿上的那一刻,天边骤明,瞬间霞光万道,彩华漫天。金蝉衣有吸光之效,瞬息间而已,天地之间所有的色彩,都尽数彙聚在了卫青檀身上。
为了让他醒酒,他此刻半个身子都浸泡在水里,两臂攀在甲板上,湖面反射霞光,波光粼粼,像是铺满了细碎的金子。卫青檀穿着比金子还要璀璨夺目的金蝉衣,青丝漂浮在水面,在水波中轻微摇蕩,像水藻。
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的蛇尾,隐隐在湖水下游动,连青色的鳞片,好似也镀上了金粉。
极豔极妖的俊容,跃然浮现在杂糅绮丽的光影中。
此刻,卫青檀宿醉后终于清醒了。
脑壳子还隐隐有些发昏,不太能记住昨夜到底发生了什麽,只是一醒来,他就跟鲛人似的,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因为羞涩,也因为新奇,一直用蛇尾巴啪嗒啪嗒拍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溅了师尊一身。
苍云秋神情自若,对他突然的淘气,没有过多表示,也没有施法阻挡或者制止。
这也助长了邪风——卫青檀想把师尊拖到水里来!!!
突然——师尊伸手了,轻轻托起了卫青檀的脸,依旧跟往常一样,神情淡漠,但又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柔情。
“玩够了罢,该回去了。”另一只手擡起,施法挡住偷袭而来的蛇尾巴,苍云秋语气淡淡的,却分明多了一分宠溺,或许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这已然超出了师徒之间的界限,是师长失了分寸。他道:“尾巴,不乖,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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