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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时霍非池见到自己这只很残忍的怪物杀掉他的同类,还愿意靠近……
乐不逢不敢想,不去思考不切实际的幻想。
乐不逢的身份对于张柠歌等人来说一直都是个谜,直到来到饲养圈,越是靠近,几人越是心惊。
无数的变异体正站在高强压电网后,乌泱泱像是变异体军团,一眼望不到头。
“婶婶?”乐不逢试探性地喊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位骨骼变异体。
血红的眼珠子盯着他,却没有动静。
正当乐不逢以为自己又特麽弄错性别时,那双血红的眼珠子往上瞥了眼。
乐不逢瞬间明白过来,旋即漫不经心地弯了弯嘴角,仰头嚣张至极对着监控竖起中指。
配上这头张扬的红毛,张柠歌竟然有被他帅到。
“那边应该看不到吧,等控制系统修好,可能暂时也不会有人查看这里的监控。”
乐不逢沖天上悬浮的圆球招招手,“短期内他们别想修好中控系统,等他们看到,估摸我们早就跑远了。”
许今安如今看到突然多出个悬浮球也不觉得惊讶,“乐不逢,既然统一战线了,能说说你的身份吗?”
犹记得他们被困在临时营地那日,是乐不逢拖着两个人,独自单枪匹马抵抗临时营地上百只重塑怪物。
许今安那时已经怀疑乐不逢的真实身份。
“我?”乐不逢细长的温润的手指逗着圆球绕了一圈,“我是变异体,你们应该猜到了。”
衆人并无惊讶。
只有许今安的弟弟躲在他背后瑟瑟发抖。
乐不逢恶劣地歪头,“会害怕的小孩最好吃了。”
“呜……”小孩儿瘪嘴想哭又不敢,小手揪紧许今安衣摆。
周湛立即狠狠做了几个手语。
乐不逢看不懂,想也知道这只大黑熊在训斥自己不要吓唬小孩。
“行了,以后跟着我,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乐不逢拍拍自己单薄的胸膛。
可信度暂时为零。
“现在我们得继续赶路了,等到神川区那边缓过来,这里肯定会被炸毁。”
想到霍非池手写那麽多封信,修修改改反複斟酌。
一个神种,爱上一只很坏的变异体,会去改变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信仰。
冰冷的机械心髒,因为生长新鲜的血肉变得柔软。
乐不逢小幅度地扯扯嘴角,心口针刺般泛起绵密的疼,故作轻松,屈指弹一下圆球。
“高强压电网拜托你了。”
圆球上下浮动:“全部退后!”
乐不逢亲眼看着这座困了他们许多年的牢笼终于重新开啓,如同高墙般的电网爆出刺眼的火花。
彼时告别夏日蝉鸣,迎接迟来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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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神川区医院。
厄兰满脸无奈地和丞枫对视,压低声音:“三天了,决裁官算是植物人的一种吗?”
每天醒来,坐在病床上,手里紧握一条断掉的红绳,一看便是一整天,不吃也不喝。
红绳上已经被炸坏的破铃铛再怎麽拨弄,也不会再响了。
六字真言罗盘只剩下底盘,保护乐不逢平安的物件,见证他的消亡。
霍非池认为是自己的错。
不应该在乐不逢受了他一枪后还去讲什麽人人平等,好坏之分。
察觉到他的不对,应该抱着好好哄一哄。
说不定,乐不逢不会这麽干脆决然放弃他。
“那天乐不逢被炸死的时候,上校鼻子嘴巴全是血……”丞枫偏过头,“上校真的很爱他。”
哪怕昨天区长亲自来撤掉决裁官的职位,霍非池也没有任何反应。
审讯员问话,更是一字不答。
“医生说,这是陷入巨大悲痛中无法自我调节。”丞枫忍不住叹道。
病床上霍非池面无血色,如僵硬的木偶,呆坐着。
厄兰摸摸下巴,“你说,我要是把红绳给扔了他会怎麽样?”
丞枫眼神複杂:“厄兰总队,你真的会死。”
如今有个红绳还能暂时让霍非池平静。
或许心死更加贴切。
但是如果扔掉红绳,恐怕堆积在心里的情绪会一瞬间爆发,丞枫不敢想。
偏偏厄兰敢说就敢做,一个箭步过去,趁霍非池出神,猛地夺走了红绳,狠狠丢出窗外!
霍非池怔了怔,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染上一抹猩红,第一反应并不是去找厄兰。
也不顾手背上的针,下了床眨眼间一条腿已经翻出窗户!
厄兰死死抱住他的腰:“别!别跳!决裁官!!!”
丞枫硬着头皮沖过去挡在窗前,脖子倏地被一只手掐住,毫不费力丢去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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