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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别担心。”钱垣出声打断了他,用一如往常的、平静的声音道,“今天苏裕清和你说了什麽吧。”
他用的是陈述句的语气,电话那头的姚芯明显顿了一顿,但他没有给对方开口的时间,继续道:“你不用过来找我,我现在情况不太好,你不会想看到这样的我的。
“我只是想告诉你,姚姚,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离那个姓宋的人远一点。”
说完,钱垣缓缓闭上眼,在一片漆黑的世界里,一张比现在稍显年轻,却依然难掩苍老的面孔逐渐浮现出来。
“钱垣,表演完节目之后留一下哦,投资人爷爷说要帮你做衣服,要带你去房间里量一下尺寸。”
钱垣的视线从幕布后的舞台上移开,看向身旁同他温声说话的老师。这是他加入小学合唱团的第三年,今天是儿童节,他们参加了市里的儿童合唱比赛,马上就要轮到他们上台;运气好的话,他忙碌的爸爸妈妈会有空坐在台下看他的表演。
投资人爷爷。他在心里回想着那个老人的脸,朝老师无声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向舞台。
他们的表演很成功,起码老师是这样告诉他们的。台下掌声雷动,钱垣的脸颊因为兴奋而有些红扑扑的,他在舞台的聚光灯下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在人头攒动的观衆席里寻找熟悉的身影,但他很快就垂下眸子,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运气向来不太好,爸爸妈妈也许还在出差,他们并没有出现在台下。
但他没有让难过的表情在自己脸上停留太久,他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鞠躬谢幕,然后转身下台。到了后台,他小跑着朝侧门走去,老师正在那里等他。
一个成年男人对年仅十岁的钱垣来说过于高大了,他得费力仰起头,才能看清在后台昏暗的灯光下,老师脸上微笑的表情。
“我们走吧。”老师牵起他的手,温柔地说。
他们表演的地方在一个巨大的酒店,不仅有用来表演的舞台,还有金碧辉煌的宴会厅。而从后台的小门走到投资人爷爷的房间,需要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需要钱垣迈开小小的步子走九十六步。
厚厚的地毯和墙壁,好像隔开了酒店的一切,钱垣来时听到的宴会厅传来的喧闹,渐渐已经听不到了。
投资人爷爷的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扇漂亮的、厚重的大门,小小的钱垣用尽自己的全力也无法推动他分毫,而住在里面的爷爷则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开它。投资人爷爷站在屋里,从老师手里接过他紧攥着的小手,带他走进了那个昏暗的房间。
“老师……”大门在他身后渐渐被关上,钱垣有些踌躇地停下脚步,回过头看了看门缝里老师离开的背影,问,“老师不来吗?”
“乖孩子,老师还有事,没办法陪你。”
大门被彻底合上,这个房间很暗,钱垣有些看不清投资人爷爷脸上的表情,只能听见对方低沉的声音。
“那我要怎麽回家?”钱垣问,“老师会来接我吗?”
投资人用他那低沉的声音笑起来,让钱垣想起他看的动画电影里,那个会发出轰隆隆声响的怪兽。
“回家……”老人慢慢地说,“爷爷会送你回家的。”
“……”钱垣勉强地点了点头,“好吧。”
他的手被老人粗糙的大掌紧握着,对方的皮肤就像一张干枯的树皮,将他手背的皮肤摩擦得生疼。在黑暗中,他被对方引领着来到房间里的沙发旁。投资人爷爷坐在上面,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他说:“来,坐到爷爷这里来。”
钱垣犹豫了一下。
他从五岁起就不再喜欢被人抱坐在腿上,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陌生人;而他现在已经十岁了。于是他摇了摇头,说:“我不要。”
但对方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伸出双手直接将他抱了起来。
钱垣被紧紧地锢住,被强迫着坐在对方腿上,他感到很难受,于是又提高音量说:“我不要!放我下去。”
“嘘,嘘,乖孩子……别叫,没事的。”老人贴近他的耳侧,身上独属于老年人的味道混合着某种古龙水的香气钻进钱垣的鼻腔。紧接着,他的手迅速动作起来,他撕扯着孩子身上水蓝色的校服衣裤,试图将它们脱下来。
伴随着这粗鲁的动作,钱垣挣扎起来,他大声说:“放开我,我不喜欢这样。”
但老人对他的话充耳未闻,他的动作没有因此停止,反而加重了力道。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钱垣尝试弓起背挣脱对方严丝合缝的桎梏,但他太小了,根本无法与一个成年男人的力量抗衡。对方无动于衷,一边咧开嘴哄他说“乖孩子,不要乱动”,一边拽着他的头发将他往自己的怀里拉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