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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动,”柯安远没因为他的态度生气,反而更加耐心下来,“我看看严不严重。”
姚芯才不管这些,张口就笃定道:“特别特别严重!”
柯安远眉头微微皱起,“的确。”紧接着,他便蹲下身,用后背对着姚芯对他道:“上来,我背你去校医院。”
这下换姚芯傻眼了,他看着面前这个男生宽阔的后背,掩藏在背心下的背肌透过衣料显现出流畅的弧度,他突然就没了先前咄咄逼人的气焰,说:“不用了……我其实……”
“上来。”柯安远坚持道,“是我弄伤了你,我要对你负责。”
听到这句话,姚芯没由来的脸红——即使是现在的他,他也说不準自己当时是为什麽。也许是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也许是他从成年起就小心翼翼地保持和同龄男生的距离,也许只是因为当时柯安远的语气很坚定让他安心,又或许是因为柯安远长得很帅,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
总之,他脸红了,稀里糊涂地就趴上了柯安远的后背,砰砰跳动的心髒隔着一层布料与他紧紧相贴。
他担心对方发觉自己鼓点般的心跳,便主动出声,意图转移注意力,“你害我不能完成这个月的校园跑了……”
“我帮你跑。”柯安远说,“以后我都帮你跑。”
他们在校医院交换了姓名与联系方式。
从那以后,柯安远果然履行承诺,他放弃了踢球,每天晚上就约姚芯在操场见面,然后拿着他的手机帮他跑步。
除此之外,他们线上聊天也渐渐频繁起来,姚芯发现柯安远和自己很聊得来。
大学时的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浪漫主义者,他从小的生长环境为他打造了一个完美得宛如乌托邦的温室,他可以在其中追逐任何在旁人看来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热爱艺术,喜欢研究历史,但这些与他所学的专业毫无关系,身边那些富家子弟的朋友对此也兴致缺缺。
但面对柯安远则不一样,无论是古典音乐还是西方文学艺术,好像无论自己说什麽,他的思想都能与自己合上拍。
“就这样?”苏裕清听完他颠三倒四的叙述,不知为何竟冷笑一声,以此掩盖自己话里若有若无的酸意,“就因为这个?然后你们就在一起了?”
“不……没有,才没有这麽快……”姚芯摇摇头,有些不满地反驳他,“我们就这样、认识了一年……然后他毕业了,他邀请我,和他一起毕业旅行。”
“你答应了?”苏裕清皱眉。
“答应了……”姚芯脸上露出一个堪称傻气的笑容,“因为、因为那时候,我已经有点喜欢他了。”
苏裕清又是一声冷笑,“哦,只是有点?”
姚芯不理会他的怀疑,把脸埋进他的大衣里,继续道:“我们一起去环游了欧洲……”
他们在那个夏天开车环游了欧洲。
第一站是南法普罗旺斯,他们在夕阳时分到达了瓦朗索勒的薰衣草花田。那个时候,太阳将落未落,纯粹梦幻的紫色连天连地,焦糖般的余晖倾洒其上,将一切渲染得如童话美好。薰衣草浓烈的芬芳令人眩晕,他们戴着草帽穿梭在那片花海中,柯安远突然对他说别动,然后他举起相机,快门按动的声音响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姚芯说,你刚刚好漂亮。
漂亮,柯安远喜欢这样形容他。他们开着车在法国的乡野小路奔驰时,他们在冰岛的海面上见证鲸鱼出海时,他们在佛罗伦萨的教堂前凝望落日时,柯安远总是转过头来看他,然后对他说:
“姚姚,你好漂亮。”
旅途的最后一晚,他们漫步在克罗地亚的海滩上。夜幕降临,繁星将至,不远处有人抱着吉他,坐在沙滩上哼唱不知名的歌曲。
柯安远突然握住他的手,迎着海风朝那位歌手的方向奔去。姚芯不明所以,站定后却见他上前与吟唱的歌者攀谈,后者脸上浮现出笑容,将怀里的吉他递给了他。
柯安远垂头拨弄了几下琴弦,然后重新擡头,看向姚芯,说:“姚姚,我想为你唱一首歌。”
三三两两的人群经过,不约而同地被吸引,相互依偎着驻足下来,带着善意的微笑注视着这个抱着吉他、面容英俊的亚洲人。
柯安远的眼神闪烁着温柔的月光,穿过人群,望向姚芯,然后他轻轻地开口,唱道:
“Soul mate, soul mate, soul mate,
(我的知己,我的爱人,我的灵魂伴侣)
Won#039t you dance here with me while it grows late
(天色渐晚,你可愿与我共舞一曲)
Put your head on my chest, that#039s your safe place,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