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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梦见那个海岛疗养院,灰暗的潮水拍打着黑色礁石,一下又一下。

一会梦见季清川坐在别苑的梨花树下,暗自伤神地听着吹过树梢的风。

一会又梦见裴寻芳,他竟然成了个人面蛇身的巨蟒,缠着他,还朝他嘶嘶吐着信子。

到了后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苏陌被困进了一个混沌的空间里,金色字网在他头顶旋转着,每一个方块文字都在跳动着,瞬息万变,如一张巨大的网,罩住天穹。

苏陌被困在那里,怎麽也醒不来。

不夜宫取下了季清川的牌子。

春三娘忙着安抚那些早已付过订金却空跑一趟的客人。

安静的后院里,惯常给季清川诊病的胡大夫连连叹息。

乍暖还寒时,最难将息,这孩子表面看着容颜盛极,实则内里已经快要被掏空了,本就根底差,再摊上不夜宫这种养人的路子,只怕是红颜薄命。

而这几日,大庸朝堂被一片阴云笼罩着。

东厂以雷霆手段席卷了十来名官员的府邸,人抓了一拨又一拨,有恭恭敬敬请走的,也有哭哭闹闹绑走的,进了诏狱后便杳无音讯,铁桶一般。

最后一个被抓的是四皇子的小舅子周赫,很快人证、物证并获。

昭告的文书称:周赫借“湄水女鬼”之事,买通一个臭名昭着的赖子书生,写了篇文章,恶意诋毁太子,企图撼动国本,书生在遭周赫灭口时被捕,通盘招了。

此事影响恶劣,周赫及书生被处以极刑,并吏部、户部皆有员参与其中,被罢黜了两人。

结果一出,原本的暗中猜忌及相互攀咬终于暂时消停,满朝皆松了口气,信或者不信的全都一起骂周赫死得好,害人不浅。

只是那些进过诏狱的官员就不太好过了,那地儿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没死也去了半条命,内阁大学士韦樊更是不堪受辱,借病致仕回乡了。

另外,四皇子被禁足三个月,听说关起门在殿里砸了不少东西。

湄水之事被一笔带过,只说是女巫中邪,没再追查,嘉延帝那边也希望如此。

太子党暗中窃喜,经此一事,他们不仅毫发无损,倒叫反对党受挫不小。

却不知,背地里的党羽之争已被裴寻芳点得更旺了。

裴寻芳操作得游刃有余。

他知道,大庸朝堂的根基已经从里头烂掉了。

春日如水流逝,天气终于转晴。

待到第五日中午,苏陌醒过来了。

茜纱窗外透进暖融融的光,光晕中是一张疑似李长薄的脸。

苏陌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你醒了。”李长薄正细细看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苏陌刚被喂过药,无力地眨眨眼,只觉头昏脑胀、疲惫不堪,他翻转了个身朝向里侧,又闭上了眼,连同李长薄虚与委蛇的力气都没有,只道:“恭送殿下。”

李长薄也不生气,起身去摇他的肩:“听说你病了,孤好不容易才能来看看你,今日天气晴好,带你出去透透气,好吗?”

身侧之人却已呼吸绵细,又昏睡过去了。

李长薄望着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背影,心里的骚动止也止不住,忽而,他负气般将苏陌连着被子一把抱起。

不夜宫前堂传来悦耳的丝竹声,伴着低吟浅唱。

李长薄穿过幽静的后院,将苏陌连人带被子抱上了在角门外候着的马车。

追上来的淩舟跪在马车前:“太子殿下,季公子不能外出呀。”

李长薄掀开半扇幕帘问他:“为何?”

淩舟战战兢兢道:“春三娘吩咐了,谷雨弁钗礼前,公子都不得外出了。况、况且公子还病……病着……”

“你觉你有几颗脑袋,敢拦孤的马车?”李长薄说道。

淩舟的头磕在地上:“至少,让奴跟着吧。”

李长薄指了指角门旁的那株玉兰树:“你就在这株玉兰下跪着吧,直跪到我送清川回来。”

说罢一声令下:“出发。”

别苑

苏陌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醒来。

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他的药劲差不多过了,待看清眼前人时,苏陌有些惊讶:“你怎麽还没走?”

李长薄掀开车帘给他看:“你看这是哪?”

只见窗外杨柳飞花,湖面如镜,三三两两的丽人只着春衣薄衫,相伴而行。

苏陌暗叫不好,怎的被带出来了?不夜宫的人都死了吗!

“殿下要带我去哪?”

李长薄摸摸他的头:“想将清川拐到天涯海角,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可以吗?”

“殿下是在开玩笑麽?”苏陌这才发现自己枕在李长薄腿上,他连忙坐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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