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说完,叶涞继续跟蒋子轩讨论,盛明谦没等到叶涞再说别的话。
蒋子轩就是试镜时,叶涞坚持要用的那个新人演员,拍戏很努力,也很有自己的想法,是个有潜力的演员。
在盛明谦眼里,唯一一点不好的地方,就是蒋子轩有事没事儿就爱来找叶涞,每一场戏都跟叶涞琢磨半天,拍戏前讨论,拍完后交流。
在他眼里,这一点儿不好已经盖过了所有的好。
只要是不拍戏的时候,盛明谦怎麽看他怎麽不顺眼。
叶涞是导演,从开机到现在,盛明谦除了会给出一些专业性的建议外,他尽量不用自己的那套东西过多地干涉他的想法。
叶涞拍戏想法很大胆,最后反而会出来不一样的效果。
而且,相比于盛明谦近乎于无情的严苛,叶涞的方式则柔软得多,但那份柔软里,又有他自己的坚持,把握得恰到好处,所以剧组里的演员跟工作人员,都是更喜欢跟叶涞相处。
两人一刚一柔,合作起来算是天衣无缝。
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就是对蒋子轩,叶涞是单纯的欣赏跟惺惺相惜,盛明谦则是忍耐里带着针。
过了几分钟,盛明谦终于忍不住了。
他自己又找了张椅子,趁着蒋子轩擡头的时候,把椅子放在他们中间,一屁股坐下,擡起左腿搭在右腿上,整个人慵慵懒懒地靠着椅背,四肢舒展,一个人占了好大一个地方,凑过去一起看监视器。
“蒋子轩,你的戏刚刚不是拍完了吗?怎麽不回去休息下?这天儿挺热的,别中暑了。”
“不会中暑的盛导,”蒋子轩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又说:“盛导,刚刚那条的情绪,我觉得眼神可以再给一点会更好。”
他说完又看向叶涞:“叶导刚刚又跟我梳理了一下,我现在觉得理解得更通透了。”
蒋子轩的那场戏又重拍了一条,出来的效果的确比刚刚那条还要好。
后面没有蒋子轩的戏了,一拍完就被盛明谦撵着回去休息的。
-
-
下午的戏份是盛明谦跟叶涞的,叶涞先上好了戏装。
之前教叶涞的戏曲老师,是这部戏的戏曲指导,开拍前,他又指导叶涞练了几遍。
盛明谦虽然是第一次演戏,他的演戏自然流畅,把军阀身上格外疏狂的气质演得淋漓尽致。
下午的戏份是他刚刚平息了一场匪寇动乱,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回城后被好友拉着来梨园听曲儿,第一次遇见叶涞的戏。
等盛明谦在更衣室换好军装一出来,叶涞已经在台上走了一半,他正赶上一场柔风细雨的“人间四月天”。
只是看着那个人,根本不用特意去找感觉跟状态。
这部戏另外一个编剧,在片场里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盛导,你看叶涞的眼神再收一收,再收一收就对了。
果然,编剧一走出来,把手里的剧本卷了卷,在盛明谦眼前晃了晃:“眼珠子都不转了,收一收,收一收……”
他一说完,其他人就都笑开了。
台上的叶涞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打趣,慢慢的脸皮也厚了,感受到盛明谦的视线,甩着水袖走到舞台边,故意回头给了盛明谦一个眼神,桃花眼里含着妩媚的笑。
盛明谦看的喉咙一阵发紧,轻咳一声别开了眼。
待会儿还得演戏呢。
至于其他的,演完了再说。
晚上七点,收了工。
叶涞跟盛明谦一起回了更衣室,準备卸完妆之后回酒店休息。
一进更衣室,上午就被盛明谦“撵”走的蒋子轩,竟然还在里面看剧本,拿着笔在写着什麽,看到他们进来,握着笔跟剧本过来找叶涞。
“叶导,明天的这条戏,我觉得把道具换一下会更好,长柄刀换成匕首更符合一点,这个人物是比较隐忍的性格,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一刀致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干净利索。”
叶涞听完他说的,觉得很对,转头让人跟道具组说準备匕首,不要长刀。
叶涞头上还戴着极重的头饰,动作不会太大,盛明谦抱着胳膊靠着化妆台,在旁边看着他们讨论。
叶涞感觉到盛明谦灼灼的目光,转头对着他笑了下。
他一笑,盛明谦胸腔又跟着叶涞的笑蕩了蕩,也就越觉得此刻的蒋子轩太碍眼。
他伸手招了一下:“蒋子轩,先让叶导把戏服脱了,头上的东西好几斤重,怪沉的,你想聊戏,过来过来,过来我跟你聊。”
蒋子轩这人认真,虽然没什麽眼力见儿,但也听出了盛明谦话里的意思,暗自倒吸一口气,合上剧本说往后退了退:“那个……叶导,盛导,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