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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木桥耐心地为守画讲解了关于这个现代世界的事情,他很享受看他露出的惊讶的表情。
这让不由得起了些捉弄“古人”的心思。
“怎麽,你下个计划是要保护世界还是要称霸地球啊?”他难得开玩笑。
“不,”他皱了皱眉,“这个世界似乎不太适合我。”
“为什麽?”
“因为……”他露出了落寞的神色,“这里没有战天,也没有妄人,我已经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了。”
“他们对你很重要?”
“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像是在回忆三人的美好时光。
“他们也是妖吗?”
“对于他们来说,我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妖,而他们,”守画的眼中流露出崇拜的神色,“战天是神界受人敬仰的战神,妄人是万魔之王。他们很厉害。”
他问:“像他们那样的大人物又怎会和你这小小的兔妖做朋友?”
“当时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化身凡人去凡间寻乐,正巧遇到,彼此隐瞒身份,阴错阳差成了最不该成的朋友。”
木桥想到自古神魔不能两立,做了朋友又如何,终究还是要为了各自的种族利益而战,辜负是迟早的事。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你们,吵架了?”
问完木桥就后悔了,他看见守画一副快要哭的样子,说:“战天杀了妄人。”
朋友反目成仇,不死不休。神魔间的友谊大抵都是这样的结局,只是身处其中不免有些可悲。
木桥拍了拍守画的肩膀,无声地表达安慰。
过了一会,等对方的心情稍加平複,他才问出了他一直好奇的问题——
“那你又是怎麽死的呢?”
守画的小脸一下就垮了,恹恹地说:“战天的女人杀了我。”
这的确是一个不能再忧伤的故事了。
纵然沉睡了千年,死亡的感觉还历历在目,宛在昨日。
他没说的是,他是被淩虐至死的。
守画痛苦地以手掩面,似乎是还不能从心灵的痛楚中走出来。
此时他们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身体靠得极近,肩膀挨着肩膀。
月光温温柔柔地撒落下来,给他们渡上一层银光。
尤其是守画那一头纯白色的长发,在月光沐浴中显得圣洁无比,就连皮肤也白得炫目。
这麽好看的人,怎麽会这麽伤心呢。
木桥心中産生了这样的想法。
该怎麽安慰他呢?他嘴笨说不了什麽好听的话,听说靠在别人肩膀上会感到温暖?
他拍了拍自己的肩头,有些局促地说道:“不介意的话……我的肩膀给你靠。”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脸上爬起些红晕。
守画觉得好笑,心情顿时好了些。
他将头靠在了木桥尚未长开的肩膀上,感受着对方的身体一瞬变得僵硬。
他想:他们终究是不同的,再没有人会像战天和妄人一样,肆无忌惮地让他倚靠了。
“他们都抛弃了我……”他哽着声说道。
木桥好似也要被那股悲伤淹没,只能同情地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轻抚了几下对方柔顺的长发,顺滑的手感让他的手産生些许微不可察的颤动。
不想再讨论这件令人难过的事,木桥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那你知道是谁要将你複活的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麽多年一直有人默默地通过我的魂心聚集我的灵魂,没想到会是你和你的族人。我还以为是战天良心发现要跟我道歉呢。”
看来祖上那个传说是真的,木桥猜测应该是战天将守画的魂心交给了他的祖上。
两人又聊了许多,不知不觉天亮了。
阳光金灿灿地铺了一层又一层,晨雾裹挟着阳光描绘成一副美妙的光景。
木桥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而现在这场梦要醒了。
“那你将来作何打算?”
“先去看看这个世界再说吧。”他微微一笑,随着太阳的初生消失了。
他一消失,他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了。
战天
祭台终究还是被拆除了,顷刻间便沦为一片废墟。他看着笨重的机器伸出好似恶魔的爪,将无数亲人们的执着与善良通通摧毁殆尽。
他只留下了那个已经被打开的木盒子。
傍晚的时候守画还没有回来,机器也终于不再轰鸣了,木桥回到自己的卧室,打量起这个古老的木盒子来。
他总觉得有什麽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呼唤着。
他看到木盒的隔层还有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似乎有一缕东西在急躁地跳动,木桥忍不住将它打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