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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子清无奈坐到了云离对面:“帝药八斋都在谁手里?”
“你知道,帝药八斋是当年西王母分派给八大家保管的灵药。”云离如蒙大赦沖他解释,“妖王手持一枚,其余的收在神木大椿、泉客、不死民、瑶姬、谛听、长明灯还有我们青丘手中,现在不死民叛入蛮荒,连带着长明灯的帝药八斋都算是落入蛮荒手中,其余几个,谛听範家跟泉客的没有消息,韩家的那枚据说是在湛卢剑手中,那麽剩下就只有我们青丘、巫山和妖王殷岐这三枚。”
範子清惊道:“青丘也镇守着帝药八斋?”
难怪这小狐貍急哄哄地跑来聚妖地示好。
韩湛卢问:“白骨妖女死得渣都不剩了,她那点遗産清点过了吗?”
“查过了。”範子清说,“没有帝药八斋。”
云离接道:“阁中搜遍千浮山也没发现,推测可能是落到不死民手里。”
说着,他就朝韩湛卢双手奉上了一道水流心:“韩大人,你看你的伤我们也给治好了,我也来跟你商量个事。千浮山的事情你我都在场,帝药八斋对我们青丘来讲实在是个灾难,能否请你收下这道水流心,替我们顺带着保管一下?”
瑶姬也笑容灿烂地示意:“我不急的,我只是过来收个医药费,你放心,巫山遍地是灵药,我出诊还是很便宜的。”
範子清眉角一阵抽搐,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瑶姬竖起一根手指:“现在的话只用一个帝药八斋,还是倒贴,怎样,是不是特别划算?”
合着这两位就是个坑爹二人组,顶着给万妖阁办事的名头来这,就是为了解决手上的烫手山芋。
韩湛卢无视了他们这种商场大甩卖一样的广告词,百无聊赖地站起了身,顺势敲了敲做功课分神的小鱼,点了根烟就往外走了。
云离见状摸不着头脑:“韩大人?你要去哪?水流心怎麽办?”
範子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令牌放着吧,他一向是来者不拒的。”
话音未落就传来了韩湛卢的打脸声:“不接了,让他俩滚蛋。”
範子清:“……”
这两位是多招人嫌,连号称来者不拒的韩湛卢都不接水流心了!
要不是开药的是巫山瑶姬,他简直怀疑韩湛卢吃错了药。
云离一听这话就急了,当即嚷嚷着沖到门外找韩湛卢理论。
範子清生怕这两位要打起来,急忙跟着出门,临走顿了顿脚,想起了还有个瑶姬,一回头,就见瑶姬不温不火地喝了口凉水,在空调凉风中微笑道:“你去吧,不用管我,我就在这等你们。”
範子清被他这一笑激出一身寒意,他反正看出来了,要是他们不接这个帝药八斋,瑶姬肯定会给韩湛卢开出天价,穷困潦倒的韩湛卢迫于囊中羞涩,最后还是要靠卖身替人消灾挡祸。
真是冤冤相报谁也逃不掉。
範子清暗叹一声:“何必还要这时候闹掰呢?”
云离三两步追了出门:“韩大人,大家都是千浮山的生死之交了,之前跟着赤霄大人办事不还合作得挺不错吗?你手中既然带着帝药八斋,之后肯定有蛮荒觊觎,聚妖地对蛮荒来讲也不是什麽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前阵子不是还有那什麽龙蛇会闹事吗,与其等战火烧过来,还不如你来青丘,我们三方一起,合作愉快啊。”
这小狐貍好像天生不记糟心事,闹过的不愉快全都在言语间一笔勾销了。
韩湛卢叼着根烟,摸了摸昏睡这几天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胡茬,也没怎麽在意身后跟了个聒噪的小狐貍,趿拉着拖鞋走到墙角,从堆放工具的地方拎起个洒水壶,翻开盖子,见里面水还剩着不少,就势浇起了花。
这院子经範子清捣腾也没多长时间,原本光秃秃的院落转眼却变了个陌生的样,给鱼儿种葡萄的小棚已经搭起来了,扡插的花盆排满角落,连带着一些卵石青苔堆出了一小片生机勃勃的园林景观。
韩湛卢浇着花,漫不经心地应付追在他身后的小狐貍:“我刚被天劫劈过,见了水流心就心烦。”
他这话在情在理,云离也知自己太过强人所难,可想及青丘,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那韩大人接下来有什麽打算?”
韩湛卢没有回话。
云离接着说:“妖世目前一片混乱,你就打算躲在聚妖地隔岸观火麽?”
可惜面前的湛卢剑依旧无动于衷,淅沥沥的洒水声交杂在烟气中,这一派的閑云野鹤跟远在恒水对岸的战火仿佛是莫不相干的。
青丘小狐貍总是咋咋呼呼的,估计也没怎麽求过人碰过壁,搜肠刮肚地讲完人情跟道理就没招了,心中憋闷不已,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再看那湛卢剑悠哉悠哉地浇着花花草草,气得一拂袖就离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