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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句‘已经求援了’将在场小妖的心高高吊起,再无后续,墨翁几人彼此看了一眼,都尝到了那话中尽人事听天命的味道。
紧接着,孙文涵还将自己的阵法设计想法说了,说得一点也不简明扼要,还连带着讲完了一套近乎完善的阵法思路,这位万妖阁大妖以能力证明了,他跟聚妖地这边的猫猫狗狗不是一个种类,在灵脉事发这短短时间内,他这一通完全可以拎出来当报告书。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孙文涵大概还想明目张胆地给某阵法文盲添添堵,十句话里掺了七八句的阵法专业词彙,张嘴吐的都是阳春白雪,其玄奥高深让一衆寻常妖怪只听出了一头雾水与不明觉厉来。
同样被阳春白雪砸中脑门的还有韩湛卢,他反正半个字没听懂,不动声色地晕乎到最后,只对孙文涵还是个靠谱大妖这点了然于心。
于是韩湛卢没有任何异议地吩咐:“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办,有什麽能帮的尽量我搭把手,还望孙大人别嫌弃。”
这把剑难得听得进人话,孙文涵又开始噎得慌:“这是韩大人的地盘,哪怕不事必躬亲,很多事情还有劳大人多多指点。”
韩湛卢扫了他一眼,笑道:“我粗人一个,这种精细活儿干不来,但你让我指点也不是不可以,龙蛇会有堆麻烦就在来的路上,打一架是免不了了,你手底下的妖能借我用麽?”
孙文涵没见过这麽不要脸的,无言以对,当场拂袖离去。
于是相互看不过眼的两人,再次因为交谈不甚欢,各自消气去了。
妖市气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幸而妖市结界大开,能避难的都尽量往聚妖地远处逃难去了,而鬼泣酒馆还留着观望。
黑市的大多信奉富贵险中求,也特别敢想敢做,时刻都準备着撇开韩湛卢当家做主,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轻易放弃自己辛苦在妖市打下的根基。
不过这一回,比起这些,某只妖更出乎他们意料。
範子清不请自来,酒馆的服务员见了他就活像见了鬼,不出半个小时,就替他把消息传下去,将小半个酒馆老顾客们召集了过来。
本来白犬就够惹人注目了,灵脉一事十有八九跟他有牵扯,这时满酒馆的目光都在打量着中间的人,範子清很能装神,故弄起玄虚来一套一套的,来前还特地换了身衣服,看起来半点狼狈相也没有,就像个凯旋的狂徒。
範子清靠在桌子边上,吊着一只伤脚:“我说过的也做到了,理所应当的,希望你们能信我一次,我知道让你们跟韩湛卢推心置腹不大可能,不过就这次作为等价交换,你们能先收手等等看吗?”
第 69 章
惊天候跟酒馆的一部分妖可没法等等看,他们跟韩湛卢结下的大半是私仇,很有些趁你病要你命的奋不顾身,只想趁机落井下石,不过贺兰堂华老三背后操作,惊天集团的疯言疯语无人附和。
华老三问他:“你为什麽那麽信他,湛卢剑的黑料要多少有多少,算下来我们这些妖都比他干净,是他给了你什麽好处?可他甚至不知道你在背后替他筹谋这麽多,即便你是姑苏的转世,也不可能纵容这样一把剑吧?”
範子清对自己究竟多偏私已经有充分了解,了解到令他郁结难消,可说服鬼泣酒馆并没必要条分缕析他那一腔盲目的偏袒。
他跳过了华老三想要深究的关系,只把有必要的事理挑了出来说:“如果万妖阁真打算放弃人间,现在不会还在那做无谓的努力,他们既然还在想办法捞回你们的地盘,你们却放出魑魅魍魉下绊子,就不怕两边讨不着好?”
华老三沉思片刻:“那场火究竟怎麽回事?”
範子清觉得也没什麽隐瞒的必要,便跟他坦言:“白骨夫人点的火,想逼韩湛卢开门,现在万妖阁也没弄明白这是个什麽禁术,头疼得很,别指望他们还能腾出手来对付你们那些怪物。”
华老三吃吃地笑了几声:“要不看在酒契份上,你不可能对我们不利,我都怀疑你是万妖阁派来忽悠我们的说客了。”
範子清:“我自己来的,他们不知道。”
“行吧,我们不是白骨夫人那些蛮荒疯子,妖市结界既然已经打开,我们也不愿把湛卢剑逼得太急,”华老三给他倒了杯酒,“魑魅魍魉我们会先收回,暂且观望一下。”
範子清拿起酒杯,一口干了:“够爽快,多谢。”
景山跟一衆临时工紧张地埋伏在鬼泣酒馆门外,紧盯着那扇门的风吹草动,随时準备给韩湛卢通风报信,可过不了一会儿,範子清就拄着拐出来了,景山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