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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子清顿时紧张起来:“怎麽了,鱼儿?”
他将韩小鱼从怀里扶了起来,发现在她脸上手上出现一道道黑色的印记,那印记就像蛇一样,渐渐爬满了她全身,韩小鱼脸色都白了,忍不住痛哭起来。
範子清眉头紧锁:“这是怎麽回事?”
哑巴鱼飞快过来查看:“咒。”
範子清转去问她:“什麽咒?”
不等这结巴整理出一句话来,韩小鱼大叫一声,有奇诡的妖气从她身上的咒溢散出来,化作一团团肉眼可见的黑雾,蹭上一点就让人灼痛难耐。
四周不明所以的妖都退避三尺,範子清在浪涛中稳住身子,不管不顾地抱住女孩,出言安抚,但这种时候光哄是不管用的,言语又不是伤药,只能用眼神求助于哑巴鱼,可哑巴鱼的脸色也同样难看,转头忧心忡忡地看向了泉客战场。
这条哑巴鱼肯定知道什麽。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範子清沖哑巴鱼怒道,“你别给我装哑巴!”
下一刻,他听见韩小鱼含混不清在耳边说:“……小叔,我痛。”
这四个字仿若惊雷般落在範子清的鼓膜上,震动经久不休地传递开来,在他脑海中卷来了一片狂风暴雨。
韩小鱼很少说话,但她只要在说话,你就能从她眼神中知道她是在跟谁讲,乃至于範子清没听过鱼儿对他的称呼,也从不知道韩小鱼是怎麽看待他的。
他前世跟韩小鱼有点儿关系,韩湛卢没有当着他的面让女孩跟他相认过,但几个月相处下来,女孩也没表现过什麽异样,兴许前世那点虚无缥缈的血缘就这麽隐于无蹤了……
範子清跟这世界的界线划得很清,别人归别人,他归他,隔壁是天灾人祸还是头顶在下刀子雨,他管不着,也懒得搭理一眼,至多也就拿出耳机,堵上耳朵,把那些吼得比电视上哭戏还要持久的悲恸声隔开在电磁波之外。
不像王叔,王叔在楼里待得久了,拿家长里短当己任,凡是哪家哪户出了点头痛脑热,他都得跟着忙活一圈,尽管他只是个阿飘,飘来飘去顶多掀起阵阵阴风。
“怎麽能不急,”王叔说,“你是没尝过痛在自己肉上的滋味。”
範子清想,他现在尝到点滋味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怎样救这孩子?”範子清沖过去捉住哑巴鱼的肩膀,她不躲也不闪,只愣愣地擡起手,想要摸摸鱼儿的脸,眼看又要犯疯。
範子清一把扔开她:“去你的!”
範子清朝四周看去,发现墨翁已经悠悠醒转,忙捉住他的衣襟:“老大爷,你快帮我看看鱼儿,你懂那麽多,告诉我怎麽才能治好鱼儿行不行?”
墨翁一睁眼就看见此情此景,当场被黑雾逼到了墙角:“行行好、行行好,能不能先把这些玩意拿开点!你这是要老头子的命啊!”
範子清一把将他拽了起来:“你不说就现在就要你命!”
墨翁终于看清情况,立马求饶道:“别别别,小兄弟冷静冷静,我知道老头我知道,你冷静点,让我好好说话。”
範子清飞快退开了些。
“这是一种恶咒,”墨翁说,“是一种禁术,又叫作傀儡咒,能短时间内控制人的心神,但有点不大稳定,这傀儡咒跟血契有很相似,但傀儡咒比血契隐蔽,不到发作之时完全发现不了,在黑市里是种常见的手段。小兄弟,你想想看,这孩子什麽时候变得奇怪了?”
“不是什麽时候,她一直很正常,”範子清说,“刚刚忽然间就变成这样了,老大爷,我不想知道这东西能干什麽用,你只要告诉我怎麽解决,拜托你了。”
墨翁也跟着急起来了:“不是我拖你时间,这傀儡咒只有不发作时才能摘去,现在小姑娘这情况,我看是运气好,傀儡咒很不稳定,不然就不知背后的人想借这咒对你我,或者是其他人做出什麽事了,明白吗?”
“那些我通通管不着!”範子清揪住他的衣领,“我知道你门路多,什麽办法都可以,告诉我现在就能将鱼儿治好的办法!”
墨翁明白他的意思,可他除了淘点材料,也没怎麽混过黑市,没事谁会研究傀儡咒,就算真有禁术能以毒攻毒破除傀儡咒,墨翁也不可能罔顾王法到这份上去修习。
说话间韩小鱼身上的黑雾又浓重了几分,灼人的雾气像一把烈焰,墨翁被範子清猛地一拽,一头扎进黑雾中,差点喘不过气来,翻着白眼险些又要昏过去。
“小兄弟你把她放一边,放边上去啊,”墨翁喊道,“她这咒要是这麽不稳定下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麽事,你好端端一个妖,不能给她平白拖累了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