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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定是你自己编出来的!你这人满嘴没一句实话。”
“没骗你,好像真的有这个节日,”我无辜地摊手,“所以答案是什麽?”
“是你生日啦笨蛋!”门打开了,我被迎进暖烘烘的家里。暖黄色的灯光,温暖的笑容,暖和的人群一齐围过来,我的体温都上升不少。
大学时大家假期都回去了,留我一个人在宿舍。干什麽都没劲,晚上也很晚才睡。
那种感觉是什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许愿啊!快许愿!”
我曾无数次表达过自己要孤独终老的想法,而她不以为然地打着毛线,“你总要有个家的。”
有人推了推我,让我赶紧吹蜡烛。我突发奇想,要学视频里的人用手扇灭蜡烛,结果一巴掌打在旁边那人壮硕的胸肌上。
我曾在某个夜晚被无边的孤独击中,心中仿佛被挖空了一块,怎麽都填不满。在那时我突然明白了家的意义,明白了人类为什麽那麽迫切地想要组建家庭,任他人挤占自己宝贵的私人空间。
“寿星帽,寿星帽,怎麽没戴上?!”
“Here we go~真好看!”
“别动啊,我给你拍一张。”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的祖先在仰望星空时,突然被宇宙最原始的孤独击中,心髒像破了个洞,风无休无止地灌进来。于是人们走出洞穴,聚集在一起,围在篝火边,稀释自己的孤独。
他们那时候还不懂得这种滋味叫什麽,只觉得很冷、很空。
“还喝呢?衣服带子都飘进去了!”
“唔!”
“我给你换一碗吧。”
“谢谢。”
每当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人陪伴在身边。亲人、朋友或者爱人,鲜活的、温暖的、可以交流的生命,来共同抵御这亘古的、可怕的、无休止的孤独。
亲人终会逝去,朋友无暇陪伴,留在身边的,是自己组建的小家。
“会实现的。”
“什麽?”我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
林洛认真地看着我,暖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睫毛投下长长的阴影,“不管你的愿望是什麽,会实现的。”
吃罢蛋糕,要进行点饭后游戏。我提议围一圈讲鬼故事,中间点燃一堆蜡烛,讲完一个就吹灭一根。
“虽说过生日搞这种不太吉利,但毕竟是寿星的要求,那就照做吧!”
“没逝的啦,出事了寿星担着!”
这场景像我看过的故事《圆圈》,我不禁期待着窗外飘起棉花糖的雾。但时间循环的把戏有点无聊,那还是算了。我又想到谢太傅寒雪日内集,我总会把内集读成内急。
“到你了。”有人拍了拍我。
“哦,好的。”
最后会不会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了啊?好像,全都挤一起也不错?
我把思绪拉回,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前方内容高能,心髒不适者或胆小者请尽快退出。”
“你在跟谁说话呢?”小少爷好奇地问。
“别理他,他从小学起就这样,喜欢跟看不见的观衆朋友们说话。”林清欢见怪不怪。
“咳咳,不知道你们是喜欢侧着睡还是平躺着睡啊?”我有点尬地提问了一下,活跃氛围。
“侧着睡。”沈清樾特别捧场。
“当然是侧着睡!”小少爷开朗地回答。
“加一。”小唐懒懒地举手。
其他人也都点点头。
“看来大家都喜欢侧着睡啊,我也喜欢。”我咧着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我之前在孤儿院里,有个扫地的老奶奶,姓吴。总是笑呵呵的,还会分我们糖吃,我们都很喜欢她。”
宋玉柏被我温馨的讲述感染,放松地笑了。
“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拉着她给我讲睡前故事,吴奶奶声音很慈祥,吴侬软语,带点南方口音,我听着听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愧是你。”林清欢竖起大拇指。
“那当然。”我得意极了,继续自己的讲述,“睡没多久就被人摇醒,睁开眼一看,是吴奶奶。”
千里疑惑地歪了歪头,其他人也都竖起耳朵认真听我的讲述。
“她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不要侧着睡啊!’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告诉她,‘侧着睡不习惯,睡不着。’
她没办法,只好对我说,“‘那你睡吧,我在这看着你。以后要改过来啊。’”
我特意放慢语速,模仿吴奶奶苍老的声音,和神秘兮兮的表情。
“为什麽啊?怕你侧着睡脸不对称吗?”小少爷忍不住提问。
“听下去就知道了。”林洛轻轻地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