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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陆屿下意识回答,立即清醒了。
“为什麽。”
“没有我,也总会有别人的,你让别人怎麽办?”
荣誉与责任挂鈎,谢青竹再清楚不过。谢青竹想起那满满一抽屉的奖章,问完谢青竹也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他不是小孩子了,拎得清大是大非。
他只是想装一次糊涂,他只是想让陆屿亲口说出那个答案。
你亲口说,陪你出生入死我也愿意。
良久,谢青竹轻声说:“那我怎麽办?”
你考虑了全部人,怎麽唯独遗漏了我。
陆屿垂下眼睫,他与谢青竹的距离近得只要微微一靠就能亲上去,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吻一触即分,“我以为,你会是那个与我同生共死的人。”
谢青竹眼睫微动,原先準备好的话被这四个字击个粉碎。
他想要的答案,他得到了。
哪怕是骗他的,他也心甘情愿。
谢青竹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麽?”陆屿假装不懂。
“我去科研部亲手做的。”谢青竹打开盒子,丝绒布上静静地卡着两枚银光闪闪的素戒。
在现在,无实用性的首饰已经很少很少了。
“本来想在你醒的时候就送给你了,但总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没有人知道谢青竹在边境值守时突然接到陆屿受伤昏迷的消息时有多恐慌。返程的特快专列上谢青竹只觉得度秒如年,满心满眼都是担忧,焦躁,不安。
他再也不要和陆屿分开,他要想方设法留在陆屿身边。
谢青竹动作轻柔地取出其中之一,小心地托起陆屿的手,郑重其事地为他戴上。
哪怕明知他们工作性质特殊,也许明天就要摘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银戒衬得陆屿手指纤细白皙,陆屿呼吸一滞,心中被不知名情绪填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低头描摹着戒指上的纹路,轻声说:“是白玫瑰麽?”
“是。”
陆屿学着谢青竹的样子给他戴上另一只戒指。两只手十指紧扣,金属有些硌人,轻微的疼痛感刺痛着陆屿的心。
“别哭。”谢青竹擡手拭去陆屿眼角的泪,小心翼翼地凑上陆屿的唇,唇舌交缠的瞬间,苦味顺着舌尖传来,好苦,但不愿放开。
就像他自己,认死理,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还好他没有放弃。
他心甘情愿溺死在这片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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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从昨夜没拉紧的窗帘中照射入室内。
陆屿擡手遮住刺目的光线,缓了好一会儿大脑才逐渐开机。
床的另一半早就凉透了,陆屿盯着天花板看了几秒,最终劝说着自己也起床。
不知道为什麽,今天他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桌上留了便签,吃过早饭,陆屿来到X_06实验室。
疏桐的衬衫有些皱,大约是又在实验室待了一宿。疏桐刚从冷藏室出来,一坐下,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疏桐嗓音沙哑,眼中布着丝丝缕缕的红血丝,“这就是昨天跟你说的,我想让你试试。”
“一支能降3的污染值,有副作用。目前发现的只有普通的发热,嗜睡,反应力下降,哦,当然最后一个概率很小。”疏桐打开手提箱,里面整齐排列着的三支针剂幽幽地冒着寒气,“我做了一些改进,可能好……也可能坏,你愿意试试吗?”
陆屿苦笑,这明明就是一道只有一个选项的选择题。
“今天来不就是给你试药的吗。”陆屿笑笑。
疏桐点点头。
与此同时。
异管司,三楼,行动部办公室。
投影屏上清晰地展示着从边境传回的照片,土地疮痍,野火四起,代表异管司的标志被折断,插在焦土之上,剑尖直指云霄。
“这一天,就快来了。”甘君方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场的或是屏幕上的每一位高级调查员,沉声道:“也许今天,也许明天。”
“稍后我将下发我方战略计划和敌方作战部署,全境即刻进入备战状态。”
“收到!”所有人齐声。
人类本质上渺小,当他们为了生存,却也能凝聚起披荆斩棘的力量。
“感谢诸位,你们是黑暗中唯一的曙光。”
冰凉的药液推入血管,先前那种不适感再一次加重。陆屿忍不住皱起眉,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不舒服?”
陆屿点头,又摇头,“我只是感觉,好像有什麽事要发生了。”
疏桐深深地看了陆屿一眼。
有时候,太过敏锐反而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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