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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陆见他真生气了,赶忙解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寂,你已经过了参军的年纪了,而且…呵,还近视,祖国不需要你去参队,你就好好当好螺丝钉多多用你的能力普度衆生就好了,暴力的事交给我这种粗人来干。”
“你有理有据,我讲不过你。”林寂被他说得无法反驳,只好闷声不响地继续听新闻了。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林寂看到了满地的血色花瓣,他踩着那条花路沿着玫瑰遍野的森林往前走。
来到了一个布满荆棘的花园里,花团锦簇间一株桃树已经花瓣凋零,和那些玫瑰的花朵掺揉在一起,显得愈发苍白无力。
树下席地坐着的那个人白衣如雪,只是衣摆上点缀着红梅一般的花纹,他手臂搭在膝上,低着头,面容隐藏在了银灰色的发丝里。
待走近,林寂才看到了他身上的并不是什麽红梅踏雪,而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东方…东方序乐!”
林寂猛然念出了他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醒地在梦里认出来他是谁。
然而东方序乐并没有擡头,像一座雕塑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寂看到他浑身是血,几乎要心碎了,赶忙沖上前:“你怎麽了?为什麽受这麽重的伤?”
他蹲下身,撩开他的长发,这才看到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匕首,那些血迹就是顺着刀留下来的。
“东方序乐!?”林寂觉得那把刀真实刺到的可能是他,为什麽这麽痛,痛到窒息…
他的呼唤并没有回应,林寂沮丧地擡起手,颤抖着轻轻放在东方序乐心髒插着刀的地方,那里冰冷而空洞。
他突然顿悟了,这…只是一具躯壳。
周围的玫瑰花突然化作了滔天烈火,焚烧着花瓣树枝和桃树。
火势迅猛,很快就燃尽了周围的一切,蔓延到了东方序乐的衣摆,并向上延伸至他如锦缎般的长发。
林寂双目通红地竭力想要救火,却怎麽都找不到水源,他口干舌燥,只好用双臂抱住了那具毫无生气的躯体。
然而火只焚烧他所爱之人,却不伤他分毫。
林寂感受着焯烫波动的热浪,眼睁睁看着绝美的容颜化作灰烬,直到什麽也不剩了。
怅然若失的感觉让林寂大彻大悟,他终于明白了什麽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踩着无边的灰烬在这个荒芜的心境里,他终于完全失去了挚爱的那个人。
“林寂…林寂?醒醒……我们到了。”男人在喊他的名字。
林寂睁开眼睛,那张脸被泪朦胧,一瞬间恍惚,等他看清了那人是谁,一种旷大的失落席卷全身,如坠冰窟:“祁陆…”
祁陆笑着沖他伸出手:“来吧,下车了,剩下的路要坐缆车上去。”
林寂没有把手递过去,只是认真地看着他,低声说:“刚才,我做了个梦。梦里我以为我真的永远失去他了……”
祁陆强作笑意:“哦,做梦而已,不要当真,你别想,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了。”
“我忘不了他的,祁陆,无论你问我多少次,无论过了多久,我能确信的只有一件事,我绝对不会忘记他。”林寂垂眸看了看因为担忧还在麻木的手指:“就算沧海桑田,他要与世间万物为敌,我能做的也只有帮他善后,伴他左右。”
“林寂,你简直…”祁陆把手收回去握紧拳头:“他值得吗?”
“值得。”林寂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是树神,即便无人奉他为神,我也愿意做他唯一的信徒。”
祁陆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心塌地,只能绝望地说:“林寂…你疯了。”
林寂点头:“我确实是疯了,人之于世总要有那麽一次为了什麽疯魔的感觉,才不枉此生。以前我就是活的太过清醒,所以什麽都不曾失去过,同时…也什麽都没拥有过。”
“你不要在这里给我讲课,林寂,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不是就算那个人把你的一切都毁了,你也不会收回你今天所说的话?”祁陆脸色阴沉地说。
林寂愣了一下神,过了片刻才回答:“我说了,我会阻止他。”
祁陆笑了:“好,林寂,我希望你记住,你如果后悔了,我随时都在。”
魏暖暖和林冉去给婴儿换好尿不湿,喂了奶,回来就看到剑拔弩张的祁陆开车离开了。
魏暖暖问站在一旁目送祁陆离开的青年:“林哥,他怎麽走了?不跟我们上山吗?”
林寂摇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走吧。”
“二世祖走了也好,贫富差距太大了,气人精。”魏暖暖不明所以,蹦蹦跳跳地去坐缆车了:“冉冉姐!快过来,咱们俩做一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