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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既擡起头,伸手捡起地上的一片枯叶,举起来转了转,仰头靠在一旁的树干上,低声道:“那个…我的腿和脸上的疤是不是你帮我治好的?”
“……”树叶沙沙响了一下,像是回应。
林既垂下眼睫:“我有感觉,应该是你吧?”
一阵风吹过,树叶响得更加厉害了。
林既闭上眼睛听着风吹叶动的声音,他突然很伤心,抱住树干,想起这些年的经历,不争气的眼泪流下来,滴到了树根上。
.别哭。
林既冥冥之中突然又生了与树通灵的感觉,他仿佛听到了树在安慰他:“是你在说话吗?能不能…再说一句,随便什麽都可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能感知到外界,还是…只是我在胡思乱想……”
.你…不害怕吗?
林既脑海中突然冒出来一个冷冽的男声,他赶忙充满敬意地说:“不害怕。我哥说万物有灵,植物或者动物都有自己的一套语言,我们人类不懂,不代表它们没有感知能力。还有,谢谢你。”
.谢谢我?
林既抚摸着树皮,轻声说:“谢谢你愿意跟我交流,让我知道你的存在。”
.不客气。
林既忍俊不禁:“你有名字吗?还是说…就叫树?”
.东方序乐(yue),名字。
“东方树叶?”林既寻思这棵树怎麽还有口音呢,他也没好意思问,想起来三天没浇水了:“你渴了吗?”
.我可以自己净化雨水。
“啊…”林既之前浇了那麽多水,这麽说浪费了好多钱。
.但我想喝饮料或者酒。
“什麽?”林既震惊。
.看人类喝过,一直想试试。
“稍等,我去给你拿!”林既爬起来,去厨房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有可乐啤酒还有几瓶茶:“先给点温和不刺激的,应该会喜欢这个吧?”
林既拿了一瓶东方树叶回来,拧开瓶盖倒在了树根的位置:“怎麽样,好喝吗?”
没有回複?林既想起来了,把手放在树皮上,这次收到了回答。
.还未被我的根部吸收。
“嗯,慢慢喝,不着急。”林既坐下来,和树靠在一起。
过了片刻,它回答了。
.还不错。
“那就好。”林既笑着看了下手里还剩半瓶的东方树叶,看来得去超市再囤积一些,树叶喜欢喝。
*
晚上。
纪云岸嘴角抽了抽:“林子,你别吓我,树会说话?还喜欢喝茶?”
“是真的,哥,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林既把纪云岸带到树跟前,却感觉有丝丝冷意自脚底板冒上来。
树叶好像不太高兴?
纪云岸按照林既的话把手放在树皮上,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哎哟卧槽!扎手!”
“啊这…不会吧?”林既看纪云岸疼得厉害,试探着也碰了碰他刚才碰的地方:“不扎手啊,哥,你再试试看…”
“可别!”纪云岸抽回被林既拽着又要碰上去的手:“你想害死你哥啊怎麽着?明显它不乐意让我摸嘛,走了,不欢迎我,我还不乐意来看它呢。”
林既目送纪云岸摔门离开,摸着树皮问:“树叶,你是不是不乐意让我哥摸你?”
.没有啊,乐意之至。
它的语气冷冰冰的,听起来没那麽乐意。
林既只好顺着他的意思点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是那麽小气的树,应该是我哥体质跟你不合。”
.不错,我也这麽觉得。
*
纪云岸做好了饭,喊了两遍,林既才出来。
他酸道:“哟,少爷跟您那宝贝疙瘩树聊完了?”
“哥…你不要阴阳怪气说怪话行不行?”林既被他那语气逗乐了。
纪云岸撇嘴:“林既同志,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不好啊,这一天天地躲屋子里跟个树聊得热火朝天的,不知情的情况下我都以为你谈恋爱了呢!”
“……”林既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悸,低头吃饭。
“饭都不做了,让我做…”纪云岸瞥了一眼墙角,接着叨叨:“还有,你买那一箱东方树叶干啥?它一棵树而已,浇点隔夜茶就不错了,还给它特地买一箱我都喝不上的饮料?不行整点过期的就完了,树又不讲究。”
林既听他说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起身收碗筷:“树叶它就爱喝东方树叶。”
“喝喝喝!一天天的,个破树还挑嘴。”纪云岸无奈妥协,又开始吐槽那棵树的名字:“我头一回听说树还有名字的,东方树叶?啧,还是个複姓。”
林既一边刷碗一边回他:“好听。”
纪云岸切了一声,岔开话题:“明天我们去买点土豆回来种试试吧?等来年开春了再种葱蒜什麽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