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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向裴济怀告退后,一起离开房间。
这时,房里只剩下裴济怀和躺在床上的石冰荷。
他在椅子上坐下,握住她露在被子外的小手,卸下冷酷的表情,流露出忧虑。
他知道她的身体在他内力输送和宫主那粒丹药的功效下很快就会恢复,他忧虑的是,上次是因为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时承受不住压力,而跳入池里,导致她失去有关江天远的所有记忆
,这次也是因为压力和苏雪盈恶意的动手而落水,受到刺激的她,会不会因此恢复了那片段的记忆?
他将紧握的小手凑到唇瓣前,呵护、爱怜的印下一个吻。恢复记忆的她,会不会怨他?会不会恨他?
一向纵横天下、孤傲自负的他,最害怕的竟然是妻子会离他而去!
想着,裴济怀扬起自嘲的笑容。
石冰荷在冰冷的感官意识中昏沉沉的挣扎着,一股暖流源源不绝的由心窝蔓延开来,直至四肢百骸,沉重的眼皮变得轻松,欲睁开眼睛前,却听见熟悉的男性嗓音。
“小荷儿,我不知道你从江天远那里听到了多少真相,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记起了失去的回忆,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改变,也永远不会放弃你,就算你记起了过去,怨我
也好,恨我也好,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
他的话令她动容,石冰荷想起自己已记起两人之间的一切,还有过去她和江天远的那段不成熟的爱恋,往事一幕幕在眼前掠过……
她感觉到他放下自己的手,静静的陪伴在她身边。
才刚记起的回亿令她感到震撼,她必须好好的想想,往后该怎么面对他?
石冰荷的脑海里不停转着乱七八糟的思绪,终于敌不过身体的疲累,又睡着了。
“庄主?”春菊端着姜汤走了进来,看着他冷酷的俊颜,恭敬的叫了一声。
裴济怀始终盯着石冰荷的脸,这时才转过身子,浑然没有察觉到她曾经清醒过,因为他深陷自己的思绪中,失去了平时的警戒与敏锐的观察力。
“姜汤煮好了。”
“放着吧!”他淡然的说,“你可以出去了。”
春菊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这时,天祺与春菊擦身而过,走进房间,瞄了床上的人一眼,才对裴济怀说:“庄主,属下和江天远谈过了,他对夫人感到很抱歉,而且他也不知道夫人在这里,最重要的是,既然知道
你也在这里,他想见你一面。”
裴济怀站了起来,面向天祺,“他见我要做什么?”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和江巡抚有关。”天祺说。
裴济怀沉默半晌,“江巡抚虽然脾气大、耐性不佳,但还算是个正直的清官,当时他对冰荷很不客气,不过看在他爱子心切的份上,我可以理解……现在他会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那么庄主要见他一面吗?”天祺询问。
“我现在没有心思应付他,你就别管他了。”冰荷一直木清醒,他担心她一个就够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
“是,天祺先告退了。”天祺点了下头,退出房间。
隔天清晨,石冰荷终于醒了,吃完清粥小菜后,她要求裴济怀带她离开三清宫,不想继续住下去。
裴济怀在三清宫要办的事已经完成,自然同意离开,于是一行人向张清泉告辞后,离开了三清宫。
历经三个时辰不停的赶路,他们离开了山东,在往北京方向的宫道上奔驰。
午后,四匹马和一辆马车停在郊区,一行人坐在凉亭内的石桌旁,吃着天祺不久之前在半路上的客栈买来的午膳。
裴济怀撕下鸡腿,递到石冰荷的面前。
她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至少把鸡腿吃完。”他坚持己见,把油亮的鸡腿凑到她的小嘴前,语气虽冷,但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今晨吃粥时,她就吃得不多,沿路除了喝水外,连点心都不吃,甚至比平常沉默,这样的她,让他担心。
石冰荷抬起苍白的脸,观了他一眼后,张开小嘴咬了一口油腻的鸡腿,慢慢的咀嚼着,突然,从胃部涌上一股酸意,她连忙站起身,跑到角落,将才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直到
吐不出任何东西才直起身子。
这时,一个水袋凑到她的眼前,她接过后,漱了漱口,这才偏首抬眼,正好撞进一双隐含着关心的黑眸里。
“你哪里不舒服?”
石冰荷露出虚弱的笑容,“只是胃有点不适,不打紧。”
他扶着她,回到椅子上坐下。
“荷儿,你……”裴济怀盯着她苍白的容颜,欲言又止。他怀疑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因为从她醒来,一直都恍恍惚惚的,整个人显得很不对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