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瑶睁圆了眼睛,问:“让了我就是聪明了?我觉得她好亏哦。”
“要不是那群老头逼迫你,非要搞个什麽第一就能拜你为师的奖励,我肯定不抢他们的名额。”余瑶垂着眼睫,声音低了一些:“还有江沫沫,你当着妖祖的面,那麽不给江家面子,他会不会心里记恨上了?”
自古,君臣关系,同样十分难把握平衡点。
“让他记恨着。”顾昀析心不在焉地回,握着她的手指骨节,一个一个地捏,力道不轻不重,整个人都散发着慵懒的气息,“那麽多人巴望着我死,不也一直没能如愿?”
“其实,你下回也可以稍微委婉些,今日这样的情形,就让人家小姑娘嘴头上逞几句能,我不会少块肉,就当是让着小辈了。”余瑶确实不是很在乎这些浮于表象的面子,要真的和外头那些閑言碎语的计较,她还不知道得怄成什麽样子。
“为何要和他们委婉?”顾昀析皱眉,显然不是很认同这样的观点,“她出言质问,意图给你难堪的时候,可有想过言辞委婉?”
“更何况。”顾昀析顿了顿,鼻息与她交缠,克制而忍耐地亲了亲她的发顶,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沙哑:“我偏袒你这件事,不需藏着掖着。”
“六界衆生,无一不知。”
“没有任何人,能当着我的面,质问我的人。”
顾昀析在余瑶脖颈一侧流连,不黏上去,觉得馋,蹭上去,又难受得不行,他脑海中,理智和疯狂又开始了拉锯战。
“瑶瑶。”男人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像是沙砾在地面上摩擦,他停下动作,瞳孔纯黑,喉结上下动了动,控诉道:“你又馋我。”
夜晚,辽广的黑幕上, 繁星闪烁, 一轮弯月挂在天边,现出淡淡的轮廓, 清辉撒落,篱笆墙外招展的树枝都像是沉浸在了水里。
江沫沫才从昏睡中醒来。
她是被忍无可忍的清源一手刀劈晕的。
“小姐。”贴身的女侍将她扶起来,忧心忡忡地问:“可还有哪处不适?”
江沫沫靠在软枕上,摇了摇头, 午间的记忆如潮水般挤到脑海中,令她不堪重负地用手抱住了后脑, 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问:“现在是什麽时辰了?”
“接近子时了。”回答她问话的,不是女侍, 而是时时刻刻关注着这边动向的清源。
“哥哥。”江沫沫嘴唇翕动,声音显得有些低落,那张素来豔丽,挂满笑容的小脸蛋上,也含上了显而易见的狼狈和羸弱。
清源看着, 心里不知是个什麽滋味。
他行至床前, 沉声问:“可知错了?”
江沫沫张了张嘴, 手指嵌进绵软的锦被中,想说些什麽,但到底还是没能开口,她有些执拗地侧过头, 没有搭话。
“父亲震怒,下令命你明日之后,回族闭门思过,罚抄家规百遍,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前,不準踏出宗祠半步。”清源坐在女侍搬来的椅子上,淡淡地道:“明日,还让你参加比武,是父亲仍看不得你落下面子,引诸人嘲笑。”
江沫沫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声音沙哑,带着一点哭腔:“父亲他怎会……”
平素妖祖最宠她,奉她为掌上明珠,整个江家,甚至清源,在妖祖心里,都得退一射之地。
“沫沫,你莫要再任性了。”清源叹了一口气,他伸手,擦了擦江沫沫脸颊上的泪珠,道:“父亲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可我说的,明明是事实。”江沫沫咬着牙,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事实不事实,重要吗?你我皆心知肚明,若不是那七大家主齐齐劝说,半推半就的要来那个奖励,依帝子的性子,他能乐意收徒?”
“本就不乐意,强行为之的事情,人家就算破坏规则,也是我们先没理。”
“今日,那些家主都没出来说一句话,你怎麽就如此沖动?”清源很久没有和妹妹谈过心,他们都长大了,在江家那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早该有数的。
乘着今日这个机会,清源也想和江沫沫好好谈谈。
江沫沫泪眼朦胧地看着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兄长,问:“哥哥也觉得今日的事,是我做错了吗?”
“沫沫,你自幼出色,哥哥这些年忙着拓展人脉,提升修为,没有在你身上费多少心,但这世上,和哥哥骨血相融的,除了父亲,就只有你了。”
清源说这些话的时候,浑身都笼罩在阴影之中,他揉了揉江沫沫的头,道:“母亲去得早,江家又不是普通人家,父亲的子女并不止我们两个,多的是人想出头,但这些年,是父亲一直将我们两个带在身边,但凡大的场合,出来露面的,基本都是我们兄妹,族中的庶出子女虎视眈眈,但又没有办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