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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指有点酸,只是微蜷缩一下,立即被祝扬按住了手?。
“别瞎碰。”
他故意在她耳边吹着气,哼笑道,“我好痛。”
“......”
雪龙张了张嘴,明知道他说的是下流话,却又实在不知该怎麽反驳,只能拿眼睛瞪着他。
下流的登徒子!她咬牙切齿。
池水无风乍起,澄波泛起清浅的褶皱,哗啦一声溅在岸边,一池春水蔓上来,四周都是潮湿而温热的。
她整张脸都红了,眉目间带着紧张的无措,但刚对上祝扬的目光,就?立刻挂上了三分愠色。
祝扬笑了一声。
除了微眯起的眼眸里蔓上几分水气,祝扬看?起来和寻常时候没?什麽区别,只是鼻息不稳,呼吸间全然是乱的。
池水晃动地更厉害了,雪龙无言地忍了半晌,终于有些受不了:“可?以了麽?”
......手?腕疼。
她终于有些后悔了,早知事情会变成这副模样,方才她被祝扬拉下水池时,就?应当两眼一闭装作晕过去。
也不至于到此刻这般尴尬的地步。
祝扬却没?吭声,撩起眼睫扫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话可?不兴说啊。”
“乖一点。”
他伸手?撩开她粘在脖颈间的头发,道:“再?捱片刻就?好。”
......
那天晚上,雪龙是什麽时候睡过去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最后被祝扬抱出浴房,祝扬神清气爽地帮她擦干了头发,又帮她找了崭新的睡袍。
这处山庄平日里无人居住,怎麽会有女?郎的衣裙?还是恰好按照她的身量裁制的?
难道说,祝扬很早就?猜到了有这麽一天麽?
折腾了一整晚,这些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就?匆匆被浓重的困倦笼罩了。雪龙无暇细想,意识的尽头是祝扬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榻上,被褥柔软而温暖,她很快就?意识昏沉起来。
夜雨下了一整夜,到清晨时分堪堪止住。雪龙睁开双眼,一眼先看?见头顶上陌生的床帐,恍然间不知今夕何夕。
她缓缓坐起身,手?腕上传来酸痛的触觉。
“......”
雪龙盯着自己的手?,意识缓缓回笼。昨晚的种种在脑海中迅速闪过,她终于记起,自己已经?不在府邸了。
她无声无息走到窗边,透过窗棂往外看?去,雨霁云开,天光已经?大亮了。白?茫茫的晨雾变得稀薄,连绵不绝的青山铺陈眼前,远处山峦呈出浅淡的墨色。
祝扬早就?不知去向。
雪龙忽然想起,昨晚他将自己抱出水池时,还特意找了件衣裳,将她裹了个严实。
当时她的衣裳尽数被水沾湿,贴紧在身上。彼时雪龙并未多想,事后再?回想起来,这才惊讶地发现,祝扬此举,难道是他终于后知后觉起了羞耻心?麽?
雪龙刚想嗤笑,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她伸手?推开窗看?了一眼,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一夜之间,山庄的庭院里已经?驻上了不少守卫。
雪龙后退两步,终于意识到,昨夜祝扬说过的话已经?成了真——
继上一次被关在府邸之后,
她又一次,被祝扬关在了这座行宫里。
色授魂与(四)
太阳逐渐攀上天幕, 炽烈光线穿过枝叶的罅隙,流光倾泻满地。
潺潺流水声在屋后响起,原是一条细小山涧恰巧从行宫后屋流经, 顺着陡峭山壁消失在林木深处。
山涧旁的石头上坐了个怏怏不快的少女,正?垂首在溪边一遍接着一遍地掬水洗手。
清澈山泉从她指缝间汩汩流过?, 雪龙看着自己浸在水中的一双白皙双手, 倏而?攥紧又松开。
该死的!
无论洗多?少遍, 有关......那种感觉的记忆, 还是挥之不去。以至于她双手已经被清凉的溪水浸得发皱,昨夜记忆里那跳动?的滚烫的热度还是犹有残留。
手腕上的酸痛尚未退去, 仿佛在提醒着她昨天晚上, 她被祝扬挟着做了些什?麽难以啓齿的事情。
昨夜她实在是累了,脑中记忆都混混沌沌,此刻神志清醒,反倒将那些事情回忆得更清楚了。
摇晃的池水、蒸腾的水雾, 还有祝扬那登徒子叩着她手的力道、落在耳边的呼吸......
雪龙:“......”
如?果t?有可能, 她甚至觉得自己这双手还是削去了罢。
她忽然?阖上眼,手掌重重在水里拍了一下, 登时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四处乱蹦的水珠溅在脸上, 又顺着脸颊滴下。挽好的头发从发带里划出几缕, 随着她的动?作, 露出了通红的耳垂。
就?在这时,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