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她看?着小?妹眼下的乌青,苦口婆心道:“我瞧你这些日子也没怎麽睡好,天天挂着两个黑眼圈……”
崔潆似是想到了什麽,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食欲不振,睡眠不足。
与她初有?孕时一般无二。
……她该不会是有?了吧?
再望向?崔湄时,她试探道:“你们夫妻之事……行得多不多?”
多不多?
崔湄闻言一愣。
其实她没有?对?照,并不知道夫妻之事究竟怎样算多,怎样算少。
单论她自己的心迹而言,她觉得并不算多,有?时候还觉得不够。
他?很难能可贵的一点,便是将她那?本册子融会贯通,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总令她新奇又舒服,但?又颇有?节制,每当她上头?之时,任凭她如何撒娇哀求,也不会由着她胡闹。
这样极致的反差总勾得她神魂颠倒。
崔潆不知小?妹想到了哪里去,但?瞧见她意?犹未尽的不舍眼神,心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捏了捏她颊边的软肉道:“就这麽喜欢?”
她赶忙回过神来,正色道:“哪有?很喜欢,我们很自持的,大多时候也就一日一回罢。”
崔潆一口茶水呛在喉中,咳了半晌。
她赶忙过来替她顺气,拍了半晌,阿姊好容易缓过来,侧目道:“这麽……多吗?”
她微微垂首,眸中浮上些许疑惑:“……这很多吗?”
她有?时候觉得还不够呢。
阿姊欲言又止道:“我又不是没成过婚……从前?后宫的记档我也有?看?,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崔湄心想着,记档哪能全然当真,她还亲眼见过宫妃偷情的呢。
她摆摆手?道:“阿姊,你别?忧我啦,我好得很。”
“是吗?”崔潆把她拉至铜镜前?,“你自个儿好好照照镜子。”
她这些日子无心打扮,骤然望向?镜中,发现自己的变化确实很大。
谢峥临行之前?好容易喂出来的那?些嫩肉再度消失不见,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
眼底泛着乌青,憔悴明显,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
“你近日有?没有?茶饭不思,神思倦怠?”阿姊问道。
她细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阿姊沉吟道:“依照你同?我说的那?个次数……我觉着你可能是有?了。”
“有?什麽?”她一时未反应过来,温声道,“有?病吗?”
“笨蛋!”崔潆轻嗔着,纤纤素手?搭在了她的小?腹上,“是有?了小?宝宝。”
“现下宫门?已然落了钥,明日阿姊给你宣太医来诊一诊脉。”
……
崔湄默默垂下脑袋,整个人沉浸在巨大的震惊里。
阿姊是个有?经验的人,她断然不会胡言乱语。
可是谢峥临行之前?停药尚不足一月,她怎麽就有?了呢?
药力未过,孩子若是先天不足该怎麽办?
她擡手?捏了捏自己小?腹上的软肉,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心头?却又有?些莫名的欣喜。
很难想象,她身体里居然住了她和他?的孩子。
三更半夜,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写了封信,把阿姊同?她说的话,以及她这些时日的症状悉数写了进去,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尚在远方?的谢峥。
翌日一早,她便把它交给了传信之人,然后与阿姊和陛下一同?用了早膳,稍显惴惴地候着太医。
太医照常同?崔潆问过脉,隔着帕子摸上了她的手?腕。
“怎麽样?刘太医?小?妹她是否有?了身孕?”阿姊迫不及待问道。
刘太医闻言愣了一瞬,搭着脉的手?抖了抖:“身,身孕?”
“回娘娘,夫人她并无喜脉之象……”
他?颤颤巍巍地垂首,生怕被问罪。
崔潆的笑容顿时凝在唇边:“你说什麽?没有?喜脉?那?她这些时日的症状是为何?分明与我刚有?身孕时一般无二……”
“回娘娘,谢侯夫人神思倦怠,是忧思过度,食欲不振,是因夏季炎热,胃口不佳。臣只消给夫人开一个方?子,好生调养,便可无恙。并非是因着身孕……”
忧思过度。
崔湄听着,心想,她日日担忧着他?,确实难免这般。
可可可……她已然把这一乌龙大事告诉谢峥了啊!
崔湄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拽着阿姊身旁的掌事宫女:“姑姑,今晨的信已然送出去了吗?”
“回夫人,您放心吧,每日清晨,传信之人便会携信快马离去,如今早已走了两三个镇子了,定会早日交给侯爷。”
谢谢,她真的很放心。
她阖了阖眼,哭丧着脸问阿姊道:“阿姊,你说我现在再给他?写封信,告诉他?我未曾有?孕,还来得及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