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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就是他,他,他……”
他生怕被拆穿,说罢,拿过她指间的金叶子,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小哥儿跑至一处角落,见无人跟来,抚着气?喘吁吁的胸口,心里只觉得一阵无语。
那个?男的有毛病吧?!
前脚找他给这姑娘送东西,后?脚自?个?儿就在人家?楼里了,那他为啥不自?己送她呢?
呸,脸皮薄个?屁啊。
分明是把他当?作?他们两人情趣之间的一环罢了!
神经病!
崔湄凝着放在门前的食盒,不禁挑了挑眉。
呵,她就知道?,除了谢峥,没人给她买饭。
可他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今次为何?偏要多?此一举,给钱找个?陌生人送来?
谢峥走至门前,见她视线从食盒挪至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探究。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孤身走下?台阶,拎起食盒,问道?:“好好的你怎麽想起来订餐了?”
崔湄单手抵在腰上,难得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呵,还装是吧?
他葫芦里到底想卖什麽药啊?
人家?小哥儿都亲口指证了!
行,装是吧,那她陪他一起装。
她唇角噙起一抹甜甜的笑,故意自?怀中取出一方新帕子,走上前去,娇声道?:“这些日?子,总是你为我操劳这些琐事,你定是累了。我便想着……今日?由我来做这些,给你一个?惊喜。”
说罢,她依旧保持着这般清甜无害的笑容,手上却暗自?使劲,狠狠地为他抹了把额上渗出的薄汗。
拆穿她啊,快拆穿她啊?!
快斥责她乱讲,这分明是他自?己买的啊!
谢峥足下?一顿,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虽她拭汗的手法颇有些拙劣,既不温柔也不娇弱,甚至带了十足的力气?,擦得他额上隐隐有些疼。
但念及她终究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从未侍奉过他人,一时拿捏不住手劲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肯为他拭汗,还念着他这些时日?的照顾……已经是极好了。
他的耳朵倏地染上一层薄红,感知到自?己忽然升腾的温度,略有几分慌张地转过脸去,提着食盒便往屋内走。
“崔小姐,你太客气?了,咱们既共同?开?了这食肆,互相扶持是理所应当?的。”
嘴上依然没忘与她恪守距离。
还装是吧?
崔湄气?鼓鼓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起了好胜之心,追随着他的脚步而去。
谢峥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她先他一步打开?来。
这份食盒简直妥帖极了,虽不是多?麽丰盛的宴席,可简简单单的六菜一汤,皆是她喜欢的口味。
她目光凝在最下?面一层封好的鸽汤上,小心翼翼地取出,继而笑吟吟地捧到他面前。
“这家?食肆味道?还不错,我还挺喜欢的,你尝尝?”
崔湄脸不红心不跳,谢峥丝毫看不出她其实?是在胡说八道?。
他只是有些懵。
他不懂究竟发生了什麽,令她忽然对他的态度猛地转变,变得如此热络。
好似回到了他们最初成婚时的那般。
却又有些不同?。
那时的她远没有如今自?然,常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如今却是神情坦蕩,理直气?壮。
难道?他快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他忽然有些难以理解眼前发生之事。
崔湄见他目光微凝,便径直把汤塞进了他手里,语气?掐地极为温柔:“正好是温热的,最为适口,你快喝了罢,今后?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按时吃饭才是。”
说罢,她没给他推拒的机会,而是从中取了两个?菜,坐去了桌子的另一端。
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余光打量着谢峥的反应。
过了许久,谢峥仍沉浸在巨大的不真实?感之中。
崔湄这什麽都不在乎的性子,居然会提前为他订餐,还把她素日?最喜欢的鸽子汤悉数给了他?
他该不是没醒,在做梦吧。
他干脆坐在崔湄对面,擡手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因太怕眼前的一切悉数是一场幻梦,他掐得颇为用力,一时没忍住疼痛,蹙了蹙眉。
这一细微表情恰落在了崔湄眼中。
呵,见自?己彻底揽了功劳,这下?他生气?了吧?不甘心了吧?
速速拆穿她啊,说这些都是他买的啊!
“谢峥,你有什麽想对我说的吗?”
她坐在他对面,笑意盈盈地等着他主动承认。
男人闻言亦凝视着她,看起来颇有些动容。
旋即他感激道?:“劳烦你了。”
崔湄的面色僵了僵。
行,嘴比石头还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