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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放开我……”
她又气又羞,脸红得像被烫熟了的?虾子,挣脱不得,却见山石之后又拐出一个谢峤来。
梦境之中,光影明灭,虚幻与?现实令她难以分辨。
她再也不想相信了。
这里所有的?“谢峤”,其实都?是小叔吧?
身后的?男子仍把她圈在怀里,她只好对那个朝她走来的?谢峤大喊:“你不许过来!”
谁料那个“谢峤”理?都?不曾理?会她,径直走到她面前,漆黑的?双眸紧盯着她,眸中带着愠色:“你还?记得你所嫁是谁吗?”
“我……”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面前的?男子便垂首吮住了她的?唇瓣。
唇齿反複厮磨之间,他冷冷道:“既犯了错,就该罚。”
她心下?想着面前这人大抵才是真的?谢峤,也知自己?理?亏,怯怯道:“……怎麽罚?”
男子丢开她,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望了眼她身后的?小叔,音色有几分倦怠:“罚你当着他的?面,主动过来吻我。”
她彻底傻了眼,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来。”
不容拒绝的?声音再次响起。
……
崔湄陡然?睁开眼睛,“蹭”地?一下?坐起身来。
映入眼帘的?是垂顺的?床帷和被支开的?窗橼,一缕阳光柔柔地?撒进来。
她混混沌沌地?缓了半晌,揉了揉脑袋。
还?好只是个梦。
不过,真是救命,她这是做了什麽乱七八糟的?梦啊……
她长?发随意散在身前,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乱跳,几乎要跳出喉咙,脸庞又热又涨,连带着头都?有些?痛。
梦中的?场景尚且历历在目,她竟觉得真实无比。
如今她浑身发酸,嘴唇也有些?发肿,仿若她真的?在园子里奔逃过,也被人噬咬过,灌醉过。
透过窗缝,正是与?梦中一般无二的?园景,环顾四周,不远处的?椅子上还?坐着那个梦中之人。
她抱膝坐在床上,把整个人埋进膝窝的?柔软被褥里,只觉得她真是疯了。
……等等,人?
人?!?!?!
她调整了抱膝的?方向,自臂弯里缓缓擡眼,看见床榻对面的?地?上正落着一双玄黑的?长?靴。
再往上,正是那张清隽冷淡的?脸。
谢峥正靠坐在她的?对面的?椅上,长?腿随意交叠,如缀星光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着她,对上她的?目光时,还?特地?缓慢地?眨了一眨。
崔湄顿有一种偷窥被抓包的?心虚之感,忙又把头埋进了膝弯里。
“你,你怎麽在这儿啊……”
她的?声音自被褥里溢出来,听?起来闷闷的?。
她做这样的?梦,是不是同他在此处有关系啊?
良久,她未等来那个人的?回答。
她只好再次怯怯擡首,不偏不倚地?被他捉住了目光。
“嫂嫂不记得了?”
他望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道。
这一问,陡然?把崔湄的?思绪从梦境拉回现实,她仔细回想着昨夜发生之事,记忆中模糊的?片段闪回脑海,可?身体与?精神里感受过的?欢愉却格外明晰,仿佛切切实实地?发生在她身上。
她的?心陡然?一惊,垂首去看自己?的?衣裙。
仍完好无损,规规整整地?穿在她身上。
她稍稍松了口气。
再看向男子,他面色坦蕩,丝毫没有做出逾矩之事后的?心虚。
大抵同先前的?梦一般,都?是她昨夜荒诞的?梦境吧。
许是她这些?时日总想着那档子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可?他就这麽看着她做春梦,看了一夜?
该不会被他看出什麽来吧。
她懊恼地?揉了揉脑袋,道:“……我只记得我很难受,然?后就睡了过去。”
可?如果只是单单睡过去,小叔又怎麽会守在这儿?
她攥了攥被子,委婉问道:“我有没有中了什麽不该中的?东西……?”
比如催情香什麽的?。
“没有。”男子淡淡道,“你只是吃醉了酒,又晕此间的?龙涎,兄长?不知去了何处,王府侍从只好托我来看顾你。”
她长?吁一口气。
没有便好,没有的?话,看来那些?果真只是一场醉梦,梦醒了,一切还?可?以按照从前走下?去。
“多,多谢你。”她捏紧被褥,觉得今日转了性子,知晓与?她保持距离的?小叔格外顺眼,连带着语气都?软了三分,“你可?以帮我叫水吗?我想,我想沐浴。”
谢峥深深望她一眼:“一直备着呢。”
他起身朝她走来,似是想来相扶:“昨夜我便问你要不要沐浴,你说你很累,想要歇息,我便一直备着水,热了放温,冷了又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