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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戥最重要,陈点一步一个脚印地给自己打气,他不断地在脑子里重复“严戥最重要、哥哥最重要”。
他们换上冰爪,到了绝望坡已经是五千多的海拔,陈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口,还是自己心里在默念,他说:“好累啊哥。”
甚至已经叫不出哥哥了,严戥回过头看他一眼,他们稍微的停顿引起向导的注意,对方鼓励他们:“调整呼吸,很厉害了。”
俱乐部一起出行的人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另外三个男人,几乎一半的人都选择了返回,严戥对他说:“包给我。”
严戥为他减负,这让他轻松了不少,但越到上面越陡峭,陈点甚至没有回头的功夫,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跟着严戥走下去。
如果这个时候他回头,世界已经在他的脚下很小,远远望去,可以望见玉龙雪山和今年新年的时候他和严戥一起朝圣的卡瓦格博,那个无人踏足的禁地,那时候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也会登上一座雪山,人生有太多的可能性。
他们最终成功登顶,陈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严戥为他拍下一张照片,照片里的他手臂大张拥抱世界。他们的向导也为他们拍摄了合影,陈点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张白色的纸举给严戥看。
他就知道自己有可能累到说不出一句话,于是把想要说的话打印了出来。
“谢谢你接纳我”
严戥大笑,骂他:“笨蛋。”
第65章 买避孕药
这一年独守空房的变成了呆在海市家里的严戥。
一个月的时间,陈点几乎有一半都在全国各地奔走。起初严戥也尽可能地陪着他去所有陈点想去的地方,但渐渐的严戥力不从心,Cathy大骂他不务正业,许多项目的落成都需要严戥最后把关,他的缺席于是不可避免地耽误了一些事情。
陈点对此毫不知情,当他表现出良好的社交沟通能力,甚至在海拔四千米的高山上拉着严戥对他说加油哥哥的时候,严戥想他是应该放手了。
他总会放手的,不久之后陈点就会出国,他不可能永远把人盯得紧紧的不让他离开半步。这段时间以来,他渐渐的减少了看心理医生的频率。
陈点说看到高耸连绵的山,他会觉得自己渺小的情绪根本不值一提,严戥深有同感,他的控制欲和狂躁症因为陈点的宽容渐渐消失,他曾经得到过又失去、困扰他一生的关于“家”的命题,严戥失而复得。
唯一让他烦躁的是,陈点不在身边他会失眠。
他总是会担心陈点是否安全,但他所处的地方往往偏僻之极,没有信号的情况比比皆是。他们在雾浓顶的时候,陈点说的关于攀登卡瓦格博的山难事件让他产生了阴影,他害怕这样充满危险和未知的兴趣爱好会让陈点受伤。
毕竟他运气一直不算好。
但他又没有足够的理由支撑自己去让陈点停下来,严戥只能每日与他通信确保他一切顺利。
他们就这个问题进行过一次交流,严戥征求他的意见,他想在陈点身边安插一个熟人确保他安全,但陈点最终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彼时他几乎一个月成功攀登一座雪山,但户外活动没有让他受到任何损伤,他容光焕发、踌躇满志:“我真的很厉害,严戥,向导说我是整个团队里最能适应高山的人。”
但意外很快出现,十月他在新疆挑战攀登一座难度较大的雪山的时候,最后一段近乎垂直的角度让冰爪没有很好地嵌入,他不慎跌落,天旋地转之间他一路滑坠,惊慌的瞬间之后他就立刻冷静下来,他一直是个乖乖学生,很快依照户外课程教授的方法清醒地利用登山杖制动,但短距离的滑坠中不可避免地碰到石头,虽然防护很厚,但还是十分钝痛。
他的向导吓了一大跳,出发之前他再三向陈点的同性爱人保证会负责陈点的安全问题,他的爱人出手阔绰,另外支付了一笔不菲的价格,只是为了他对陈点更上心一点。
当天他就被送回海市,简直像是遣返。严戥在电话里暴跳如雷命令他立刻回家。
陈点自知理亏,他下了飞机就立刻被人护送至一辆专用车前,陈点咋舌,他觉得严戥有些太夸张。
严戥一脸阴霾,他不甚温柔的扯过陈点的手腕咬他的嘴唇,他从昨天得知陈点出意外之后就开始心神不定、惊惧让他完全无法做任何事情,严戥面色苍白,他用额头抵住陈点的肩膀,很久都没有说话。
陈点昨天已经就近在医院检查过身体,但当地毕竟落后偏僻,他们的车直奔医院,陈点安慰他:“只是淤青了一些,没有大问题,真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