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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点觉得自己对严戥的态度实在算不上好,他有的时候会感到羞愧,觉得自己对严戥太过分了。他忍不住想:难道他们以前也是这样相处的吗?
他其实不是性格很强硬的人,一直对别人发脾气会显得很没教养,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的人是最富足的人,他的母亲陈若素就是很典型的例子,她生来就是享福的命,于是对一切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几乎不在乎一切,因为她都拥有。
陈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且更奇怪的是,即使他失忆了,他也只是对严戥毫无保留地显出自己的脾气。
陈点决心要对严戥好一点。
但事与愿违,严戥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他很快从司机漏出风声的嘴里知道了严戥晚上失联的时候去做了什么。
到了年末严戥常常有饭局,至于饭局之后去做了什么,司机说他也不知道。很多场合不允许带手机,见陈点面色不佳,他为自己的上司说好话:“严总一般待半个小时就走了的,一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
陈点眯起眼睛,生意场上的事情他的父亲曾经也很难平衡,陈若素不在乎很多东西,但那不包括她的丈夫,他们曾经爆发过很大的争吵,最终江茂山让步才让这件事情平息。
陈点不是怀疑严戥去做了什么,以他匮乏的社会经历,尚且想象不到他们会做什么,陈点不觉得严戥对他不忠,但这种事情从别人口中得知和由他亲自告诉自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有问题就要解决,陈点讨厌严戥对他隐瞒,再见面,他心直口快地便把这件事情说出口,他对严戥直言不讳:“你这样我不喜欢,好像把我当傻子。”
不等严戥回答,陈点又立刻怀疑:“难道说,我们结婚的时候,你也不会告诉我这些事?你觉得我不需要知道吗,这对你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的直觉实在一直很准,严戥常常招架不住,陈点有的时候很孩子气,有的时候又冷静沉着得比任何人都要成熟。
严戥扣住他的手回答:“不是!”
陈点看了他一眼:“不是就不是…你那么大声干什么。”
“本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没有出轨的癖好,陈点。”严戥说的是真心话,“我永远不会出轨的,我想我们好好过日子,就这样而已。”
虽然他的家庭破裂,但严戥曾经得到过家庭给他的温暖,九岁以前他生活在一个人人艳羡的家庭里,家庭的观念根深蒂固地印在他心底,和陈点结婚之后,他便觉得这是他的人生唯一的解。
他不会步父母的后尘,不管他和陈点会发生什么,严戥都不会和他离婚。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措手不及,陈点抽出手:“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事情。”
严戥“嗯”了一声,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严戥忍不住问他:“你是在吃醋吗?”
一瞬间,仿佛风都静止了。
“你怎么这么幼稚?”陈点觉得他莫名其妙,“我去吃谁的醋呢,难道你真的做过什么吗?严戥,你好幼稚,吃醋才能证明我爱你吗,我现在是在跟你说,怎么样我们才能好好地走下去。”
严戥心脏猛得一跳,陈点还在滔滔不绝:“你以前肯定没有做到对我坦白,绝对是,否则你还会这样瞒着我吗?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了,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大我几岁就擅自什么都不让我知道,这么自大,谁会喜欢你。”
“到底为什么会和你结婚啊?”陈点歪着脑袋,“我们结婚多久了,我竟然忍受得了你。”
严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沉默落在陈点眼里又变了层意思,陈点说:“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委屈吧?”
严戥摇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会改的。”
“那你要对我诚实一点呀,比如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你要一点一点告诉我嘛,不然我怎么记得起来呢?”
陈点的请求让严戥犯难,坦诚谈何容易,他们现在能够平静地面对面交谈如何才能够维持一段感情,这放在几个月前,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就是因为想要遗忘过去所以他们才下定决心去做催眠治疗,现在的生活注定需要无数个谎言来编织,严戥绝对不想重蹈覆辙、把那些事情再经历一次。
他们的关系实际上由陈点变成了掌舵人,严戥有太多顾虑,很多事情他做不到、给不了,陈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会直接跟他说、向他讨,陈点真的在努力修复和丈夫的感情,即使他关于严戥的记忆仍然支离破碎,但除了严戥,他的生命中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只剩下自己的父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