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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打草惊蛇,五个人都没穿警服。
韩渝今天穿上了学姐当年帮着跟港监局要的引航夹克,遥望着江里迷人的沙洲、荡漾的碧波、倒影的蓝天和江滩上丰美的水草、翔集的水鸟,感叹道:“赵局,老柳,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年真变暖和了。”
赵红星楞了楞,说道:“今天是有点冷,但确实没以前冷。”
柳贵祥在长航分局干了十几年,对气候变化最有感触,指着江边的芦苇荡说:“我刚参加工作的那两年,一到冬天江边就上冻。这两年别说江边,就是内河也很少上冻,只有在偏僻的小沟小渠里才能偶尔看到结冰。”
以前冬天真冷。
一进入冬天就下雪,雪下最大时有膝盖深。
徐浩然直到今天都忘不掉小时候在雪地里艰难跋涉去上学的情景,在雪地里走刚开始很好玩,可到了学校进了教室,坐下来发现鞋里都湿了,上一会儿课脚又冷又疼,整个人仿佛在冰窖里。
他回想起小时候,再回头看看四周,笑道:“天气是越来越暖和了,你们看看,树叶没掉光,麦子和油菜都是绿的,以前可不是这样。”
“可能真跟科学家说的那样全球都变暖了,也可能是受厄尔尼诺现象影响。”
“咸鱼,你是说南极和北极的冰川会融化,海水会上涨,地球会完蛋,人类会灭绝?”李军掏出香烟笑问道。
好朋友的这句话看似开玩笑,但像这样的“末世论”现在真有市场。
世纪之交,各种歪理邪说相继冒出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相信邪教。
事实上国内比国外好多了,小鱼学会了上网,国内国外的事没他不知道的,据他说国外的邪教比国内多,并且都认定接下来的十几天人类就要灭亡。
韩渝不相信那一套,笑道:“全球变暖,南北极的冰川融化,需要一个过程。你我要是能看到那一天,不但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好事?”
“这说明我们的寿命会活的很长,活的长不好吗?”
“这倒是,哈哈哈。”
“不开玩笑了,说正事。”韩渝话锋一转,看着远处的锚地问:“赵局,老李,外轮发生失窃,你们过来调查时,有没有勘查过江滩。”
“当时没想到。”
赵洪星长叹口气,无奈地说:“海轮锚地距江滩估计有两公里,案发时天气没现在这么冷但也不暖和,谁能想到会有人从岸上游到锚地,顺着锚链爬上外轮行窃!”
李军深以为然,补充道:“我们刚开始怀疑是‘内鬼’作案,那条货轮上的船员构成又比较复杂,有台湾船员,有菲律宾船员,甚至有印度船员,并且有一半船员是在来南通前在香港上船的。”
“那你们是怎么排除内鬼作案的?”韩渝低声问。
“我们调查时有几个船员很抗拒,船长是德国人,他当时也怀疑是船员干的,见船员不配合顿时火了,把船员全部召集到驾驶台,不但要求船员配合调查,甚至让我们搜船员舱乃至搜身。”
“搜了吗?”
“搜了,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搜了三次,没发现赃款。”
“那些船员这么配合?”
“德国船长说谁要是不配合,他就给公司打电话,请公司安排船员来轮换。”
“船上丢了什么东西?”
“现金。”
涉外案件,赵红星印象深刻,不假思索地说:“一个甲板部水手丢了一万三千六百多美元,一个轮机部机工丢了八千多美元。他俩的房间在生活区二楼,一楼不住人,顺着梯子一上去就是他们的房间。”
韩渝追问道:“房门被撬开了?”
“嗯,房间里被翻的一片狼藉,奇怪的是船员放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柜子里的数码照相机没丢。”
韩渝想想又问道:“案发时那两个船员不在房间?”
不等赵红星开口,李军就介绍道:“案发当天下午,我们跟海关、检疫登船检查过,德国船长虽然很古板,但对船员却很好,问我们能不能让部分船员先上岸,我们同意了,所以案发时有六个船员办理入境手续乘交通艇先上岸了。”
“船上一共多少人?”
“包括船长在内,一共十八个人。”
“船上有十二个人,贼还敢撬门行窃,并且撬的是当晚没人的舱室,这说明什么问题?”韩渝沉默了片刻,自问自答:“如果这起失窃案跟我们要抓的江洋大盗有关联,那这个江洋大盗应该对航运尤其货轮的情况有一定了解。”
柳贵祥抬头道:“很可能没关联。”
“也是啊,你们虽然搜过船,甚至搜过船员的身,但失窃的是两万多美金,货轮那么大,想藏两万多美元让你们搜不到并不难。”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