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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坏脾气又傲慢没耐心的狗都嫌居然在车里安静等着我?
更荒谬的是,这莫名十分友善的语气——没看错的话,他刚刚是不是对我笑了一下?
段江言呆如木鸡,片刻后又连忙去拉车门把手:我靠,这绝对是上错车了!要不然就是他今天吃错药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朔川这是突然精神异常了吗,和他一辆车真的没问题?
秦朔川的语气依旧温和“友善”,转头对司机道:“锁车。”
段江言:……
“那个,秦董,其实我们院的出院手续不用本人到场办,您去忙就行,不用耽误您宝贵的时间和我一起去。”
段江言尽量保持微笑。
秦朔川没说话,不知从哪里突然变出一袋零食,默默放在了他面前。
粗略一看竟然全都是段江言爱吃的。
秦朔川作为逼事最多、最不容许有人在车上吃任何食物的人,现在竟然投喂他零食、向他表示路上无聊可以吃——
段江言的微笑快要绷不住了:“秦董您别这样,我哪里做错了可以改,我还不想吃最后的晚餐。”
秦朔川:……
他的表情变幻几次,似乎想说话,又似乎有一丝尴尬,但最终只是戴上眼罩,自暴自弃般靠着车座椅背不动了。
其实无论是早上和他一起去医院办手续还是在门口等他吃早饭,他只是想试着讨好一下江小狗而已。
镜花水月的马甲毕竟是假的,“秦朔川”这个身份才是真的。昨晚几乎一宿没睡,反复琢磨这件事,秦朔川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弄错了——
为什么我要用本体锲而不舍的惹他、然后再用马甲哄他……最后再吃马甲的醋?
商界天才、情场白痴的某人终于意识到分裂感来自于哪里了。
但是知易行难,当他顶着“北山”马甲的时候,一切好像很容易就做出来了。
甚至即使撕开糖果喂到小狗的嘴里,周围也只会有暧昧的粉红泡泡。
而假如“秦朔川”要做同样的行为了,景象仿佛一下子就变成他恶狠狠捏无辜弱小又可怜的江小狗的嘴、硬给他灌毒药。
就连最近新入职的年轻司机看到两人方才进行的生硬互动,虽然没敢说话——
表情明显也是以为他在故意吓唬段医生。
很好,真是好极了,看来我本体邪恶反派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
秦朔川一怒之下戴上眼罩不动了。
段江言莫名其妙,看着今天古古怪怪像是吃错药了似的的狗都嫌先生,见他戴上眼罩似乎是睡着了,最终战战兢兢的开始无声吃零食。
只是去办个出院手续,段江言去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办好了大半,只是需要证件和签一下文件流程。
秦朔川全程如幽灵一样站在旁边,不动也不说话——但是段江言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小林秘书从集团总部出发,很快帮董事长收拾好了病房里的个人物品和行李。
尤其是被秦董嘱咐小心一点、单独拿、收拾好之后放在办公室里的金属游轮模型。
那么细碎的各种小物件,成千上万碎片简直让人两眼一黑,也不知道秦董花了多久,居然真拼出个大概来。
段江言上楼下楼来回走了几趟,终于确认了报告单没问题、办了手续、取了药——回头一看,秦朔川还在面无表情跟着他。
一整套流程走下来,身后灼灼的目光令人汗流浃背,段江言重新拉着秦朔川上了车,忍无可忍问:
“秦董,您怎么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秦朔川看了他一眼,上车后又重新戴上眼罩,平淡道:“没有。不跟着你,我也无事可做而已。”
——为什么不能跟着?
——明明北山也是这样亦步亦趋跟着,江小狗不仅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还会转头拉住他的手免得人一多就弄丢了。
想要逆转“狗都嫌”的印象比想象中的更难以找突破口,一整天下来,秦董光荣的从“狗都嫌”的印象升级为“吃错药了的奇奇怪怪的狗都嫌”。
计划刚一开始试探就全面失败,最终秦朔川心情恶劣回公司工作,派人把段江言送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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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上午,吴管家终于不再眯眼笑着擦花瓶了,段江言回来的时候,他正在和佣人们一起拆包裹。
巨大的几个纸箱子,并不是脏兮兮的普通快递包装,而是一看就挺昂贵的。
印着段江言看不懂的意大利语,似乎是什么空运过来的食材。
十分钟后他再回来看,刚一靠近,就看到了厨房里堆积如山的、刚刚拆封的进口榛仁和巧克力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