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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贺慎安和秦戒之,如此不同的兄弟两人,陈寻川不仅印象深刻,而且这份印象不会轻易改变。
可此时在茶水间里,陈寻川看着贺慎安就站在他面前,见他一水儿的意式西装皮鞋和名表,和今天同样打扮的秦戒之这么相称,又忽然觉得他们很像,不禁心道不愧是兄弟俩,这份矜贵的气质简直如出一辙。
贺慎安端着咖啡,笑着跟陈寻川聊天。陈寻川觉得他虽然是大老板,但本人是真没什么架子,甚至他还表现得很尊重自己,和秦戒之一样叫自己川哥。
当贺慎安问起秦戒之当年在贝济埃的情况时,陈寻川叹着气说:“那时候他刚来法国,异国他乡,他一个十八岁的孩子,人生地不熟的,过得很难。”
“那时候他还不是年少成名的伊恩,只是一个无名之辈。”陈寻川说,“没有人来买他的画,他为了生活下去,只能一边画画一边打工,在餐厅当服务员,在后厨洗盘子,在酒店当门童,在剧场和游乐园里演小丑。”
贺慎安默默听着,想起有一年,戒之说他在孤儿院时,曾经打算长大了当个厨师,去欧洲,一边在餐厅里工作,一边到处流浪和画画。
贺慎安曾经信誓旦旦地认为,被贺家收养的秦戒之再也不会在外流浪了,可是没想到命运竟然如此微妙,一番曲折后,到头来,还是让秦戒之步入了所谓的“宿命”当中。
“这些还不够,他甚至去画室给别人当人体模特,不仅仅是因为模特的工资高,还因为在那里他可以学到东西。”陈寻川在心里早已把秦戒之当成了半个儿子,所以当他提起秦戒之的困苦经历时,总是倍感辛酸。
贺慎安点点头,问:“除了这些,这两年里还有别的事吗?”
“其他的……”陈寻川喝了一口水,忽然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变得有点沉痛,“其实还有一件比较特别的事。”
“是什么?”贺慎安面色凝重地问。
陈寻川说:“贝济埃经济落后,城市治安也不太好,戒之他有一天夜里被人抢劫,受了很严重的伤。”他没忍心说那个劫匪差点把秦戒之捅死。
第66章 纹身
秦戒之检查完了他要参展的画,晚上贺慎安请大家一起吃饭,除了秦戒之和陈寻川,还有两个助手。
陈寻川做了很多年的经纪人,很多时候都是和助手一起吃饭的。可是秦戒之不一样,倒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和别人一起吃饭,而是因为他总是专注于创作而忘记吃饭。他的饭点和别人的饭点就像两颗同极的磁石,永远碰不到一起。
今天托贺慎安这个大老板的福,大家算是难得的碰到一起了,都吃得挺开心。正餐过后服务生又上了甜点,陈寻川注意到,五份甜点里,其他四个人都是草莓布丁,只有秦结戒之是芒果布丁。
贺慎安和秦戒之坐的比别人都要近,秦戒之低头吃芒果布丁的时候,陈寻川偶尔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就看见贺慎安帮秦戒之把碍事的头发挽到了耳后。
陈寻川微怔,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再仔细一想,他以前和前妻刚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这么帮她挽头发的。再后来,那头秀发就被挽在了白色的头纱下面。
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联想?陈寻川摇头,觉得自己八成是鳏居太久了,以至于兄友弟恭都能错想成男欢女爱。
此时新加坡的气温已经炎热得像夏天一样了,晚上一回到酒店,秦戒之就脱了西服外套。
贺慎安走在他的后面,看见他银色发尾微微晃动,白色衬衣束在西裤里,一圈花瓣似的褶皱围绕着衬衣下面的那截薄薄的腰,腰下面是被黑色西裤包裹住的臀和腿。戒之虽然清瘦,但是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贺慎安扔了西服外套,把秦戒之拉进了浴室里,锁上了门。
秦戒之的背碰到墙上,弹了一下。他惊讶地看着贺慎安,“哥?”
贺慎安说:“把衣服脱了。”
秦戒之一愣,“……脱衣服干什么?”
“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贺慎安说。
事发突然,秦戒之有点不理解,贺慎安就说:“陈寻川告诉我了,你两年前遇到劫匪,受了很严重的刀伤。”
贺慎安抽掉秦戒之的领带,要解开他的衬衣扣子,秦戒之抓住了自己的衣襟,说:“哥,别看了,不好看。”
贺慎安说:“不,我要看。”
“哥。”秦戒之带着点乞求的意味。
贺慎安亲了亲他的嘴,说:“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就不会告诉我,你这两年来受了这么大的苦?”
“都过去了。”秦戒之说,“哥,我不想向别人提起以前的穷困潦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