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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昨天的车祸再严重一点呢?”贺慎安叹了一口气,“所以,你叫我怎么能放心得下你?”
秦戒之:“我……”
他想说他不会再让那样的意外发生了,可贺慎安却进一步问道:“我不放心,爸妈就更不会放心了。”
听到爸妈,秦戒之就无法再反驳了,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愧对爸妈很多。很多很多,多到他还不完,多到他不敢再次面对他们。
而贺慎安就是拿准了秦戒之有这样的心理,才会对他说这些话,一步一步,循循善诱,让他不知不觉地掉进自己早已设好的陷阱中来。
在秦戒之无法察觉的某一刻,贺慎安的脸上掠过一点满意的笑容,笑容在转瞬之间就又被他藏好了。他说:“证明给我看我吧,戒之,让我知道你即使离开了爸妈也能活得很好。”
秦戒之很久没有说话,但从神态上观察,他身上的抗拒感明显在减少,取而代之的是犹豫——他似乎是真的在认真考虑贺慎安的话。
贺慎安也不急,好整以暇地陪着他考虑,但他相信到最后他一定会答应的。
画室的门又被打开了,门框里冒出来一个头发挑染成蓝色的脑袋。裴枫终于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尝试着进入画室。但他又怕被秦戒之讨厌,因为秦戒之画画的时候最不喜欢被人打扰,所以他不敢轻易走进画室,只敢探半个身子进来。
贺慎安没有经过秦戒之同意,擅自进入画室,裴枫还以为他会被秦戒之赶出来呢,竟没想到他一进去就待了许久,好像永远也不会出来了一样。
一探进画室,裴枫就看见贺慎安背对着门,和秦戒之站得极近。贺慎安身材高大,肩宽腿长,倒三角的上身轮廓竟是完全把秦戒之挡在了后面,让裴枫连根他的头发丝都看不到。
听见门口的动静,贺慎安扭头看过来,目光极为凌厉逼人,强势到让裴枫这个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他爹的纨绔少爷都不免心悸了好几秒钟。
秦戒之回过神来,看见裴枫,有点恼怒,又看看贺慎安,恼怒级别骤然提升好几个水平,变得十分恼怒,说:“你们当我的画室是菜市场吗,想进来就进来?”
裴枫立刻叫冤:“我可没进来,我两只脚都还在外面呢!”
贺慎安觉得秦戒之生气的样子也好看,两年前好看,两年后更好看。面对秦戒之的怒目而视,他莞尔一笑,抬手看看腕表,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一起去吃午餐?”
秦戒之才不想和他一起吃饭呢。他不想理这个人,要把他从自己的画室里赶走。可当他沾着粉色颜料的指尖弄脏了贺慎安的衬衣后,他又不好意思再碰人家了。
贺慎安不怪他弄脏了自己的衣服,笑着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五个粉丝小点,好像一朵桃花。
然后他又拿出秦戒之的皮带,食指和拇指放在痕迹最明显的那个孔洞上捏了捏,然后担忧地对秦戒之说:“啧,腰这么细,这两年你是经常不吃饭吗?难怪这么清瘦。”
被这人调侃腰围,秦戒之更加生气了,除了生气,其实还有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表现出来的不好意思。这份隐秘的感觉让他的耳朵尖变成了显眼的红色。
他连忙走出了有贺慎安的画室。
裴枫没见过秦戒之这副样子。这算什么样子?他从来没有见过秦戒之像躲贺慎安一样的躲过谁。
要是以前走肾不走心的炮友干嘛躲成这样,怕成这样?难道这个人真的是他哥?裴枫心中的猜测又发生了一次大转变。
揣着花瓣抖落所剩无几的玫瑰花,裴枫走到贺慎安跟前,问道:“你真的是秦戒之的哥哥?”
贺慎安乜他一眼,不着急回答,而是不急不缓地,堪称从容优雅地拿出了钱包,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小相片给裴枫看。
裴枫傻眼了,嘴巴张开变成了o形。他看见这张拍立得里有个雪人,雪人边上有个秦戒之,但不是现在二十岁的秦戒之,照片上的秦戒之明显要小几岁,估计只有十五六岁,脸上有层红晕,笑得很稚气。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连秦戒之小时候的照片都有,那他就不太可能是秦戒之的炮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是秦戒之的家人,正如他所说,他是秦戒之的哥哥。
得出这个十分合理的结论后,裴枫一改之前的挑衅态度,恭恭敬敬地将照片双手奉还,然后笑着叫了贺慎安一声“哥”,说:“以前都是误会,哥你别放在心上。”
贺慎安很愿意表现得宽容大度,不会和一个顺毛驴置气,所以他很宽和地对裴枫笑笑,又拍拍他的肩膀,表示以前的误会一笔勾销,他是不会生气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