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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戒之把陈寻川的焦虑和忙碌都看在眼里,便对他说:“追尾而已,双方人都没事。川哥你别太担心。”
听到人没事,陈寻川稍微放心了些。他按捺住焦虑的心情,从秦戒之口中了解完追尾事故的来龙去脉,知道原来是狗仔追车,车是秦戒之开的,但酒是裴枫喝的,媒体把真相拼拼凑凑,歪曲成了一个伊恩酒后飙车的假新闻。
这些无良媒体,造谣生事,积毁销骨,真是缺德。陈寻川捶了一把大腿。
秦戒之在工作室里换了一身旧衣服,白背心和工装背带裤,衣服裤子上有很多颜料点子。秦戒之穿它们穿得很习惯。
“川哥,你放心吧。”秦戒之一边安抚经纪人,一边拿手机找裴枫,叫他跟着自己发个推特,把车祸的事情给澄清了。
这件事做完,秦戒之本来应该扔掉手机的,但是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秦戒之心中随之一悸,是贺慎安发来的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是这么说的:小画家,你的皮带落在酒店里了。
秦戒之一骇,本能地低头看看自己的腰,然后悔恨地又把头抬起来。昨晚他叫贺慎安放过自己,可是贺慎安没有放过他,反而把他困在了酒店套房里。
秦戒之打又打不过人家,熬又熬不过人家,只好把自己反锁在浴室里,抽掉皮带上了个厕所,然后躺进浴缸。
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的,感觉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打开了,自己被人从硬邦邦的浴缸里抱出来,放到了柔软的床上。
“伊恩。”他嗅到男人身上好闻的雪松香,还听到他轻轻地唤自己伊恩,唤了好几遍。究竟是多少遍,他记不清了。
……
“伊恩,来自上帝的礼物。”
……
等到第二天早晨,熹微把宁静的塞纳河照得波光粼粼,贺慎安主动打开了套房的门,把秦戒之放走了。
秦戒之坐在工作室里,从口袋中掏出一颗西服扣子,这是他挣脱出贺慎安怀抱时,偶然扣下来的一颗扣子。
西服扣子在摊平的手心里放了一会儿,被思考中的目光盯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被放回了口袋里。
秦戒之爬上很高的梯子,拣起刷子和画笔,继续画他尚未完成的壁画。陈寻川虽然已经见过了无数次他这么作画的样子,但还是会像第一次一样,仰着脖子担忧地看着他,像个怕孩子从树上摔下来的父亲。
当然,他也知道秦戒之在创作的时候喜欢独处,所以他没在画室里待多久,就默默地离开,到工作室的其他屋子里去了。
裴枫一晚上没回家,新提的兰博基尼在第一晚就被撞坏了,他怕回家后被他爹杀头。另外他还很牵挂心上人秦戒之。他担心秦戒之,就像勇者担心被恶龙抢走的公……不,王子。
秦戒之这么一个惹人爱的小王子,一大早就发消息给他,提醒他发推特澄清车祸,还是两个人一起发,他真的好贴心。裴枫爱得不行,于是打起精神来,在装满花衬衫的衣柜里精心挑选了一件最粉的穿上,梳好他的挑染蓝头发,然后抱着一束玫瑰花去见他的小王子。
裴枫在工作室门口撞见了一个同样捧着玫瑰花的人,是个金发绿眼的法国男人。他们两个人互相打量一眼,然后用法语互相问候了一下,但是依然无法缓解追求者之间过于尴尬的气氛。
陈寻川从小间里出来倒水喝,一瞅见裴枫,招呼还没打,不算老的老脸就先红了。
裴枫比较马虎,看不出来人家的尴尬和不适,但是他知道自己和法国男人比起来,在秦戒之的工作室里要熟门熟路得多。于是他抓住刻意避开他贴着墙走的陈寻川,问:“川哥,戒之现在方便不?”
陈寻川被他的骚粉花衬衫,骚粉花衬衫上的热情香水,还有他手里的一大束火红玫瑰花吓唬得不轻,连忙跳远了,对他说:“关着画画,不方便。”
两秒后,他摆摆手,又着重告诉人家一遍:“不方便。”
裴枫挠了挠头,有点失望。站在他边上的法国男人也有点失望。
陈寻川拿着杯子走回小间里,关门前,又扭头对两个抱着玫瑰花的男人说:“都回去吧,站在这里像什么样子。”
裴枫没走。法国男人也没走。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站着等着,坚定得就像两块界碑。
这时候外面停下来一辆车,这车最扎裴枫的眼睛了,因为是兰博基尼。车上又下来一个人,没想到这人也最扎裴枫的眼睛,因为是贺慎安。
“操,仇家路窄!”裴枫激动得玫瑰花瓣抖落好几片。这男人昨晚从他身边抢走了秦戒之,少爷没去找他算账,他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不但找上门来了,还是开着兰博基尼找上门来的,这可把少爷给气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