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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突破陌生人的安全距离了。
“操。”裴枫以为这哥要对秦戒之动手,跑过去,但人是插不进去的,只能用手臂拦在他们中间,对贺慎安说:“再生气也别动手啊,警察都在这看着呢,而且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贺慎安置若罔闻,紧盯着秦戒之看。裴枫觉得他的眼神真古怪,说是凶吧,也不像是犯罪分子那样的目露凶光,说是怒吧,他也没有对人大呼小叫,更没有目眦具裂。
这个男人的眼睛不凶也不怒,但也绝不平静,似是隐忍已久。其中的情绪就像纳百川的深海,成分复杂莫测,裴枫看不懂。
秦戒之仍旧低着头,几缕银发飘在风里。风正在变大。
“见了人也不叫。”贺慎安说,“不认识我了吗?”
秦戒之:“……”
贺慎安又问他一句:“还是说,你要假装不认识我到底?”
秦戒之很执拗地把脸藏在帽檐下,不说话,不回答:“……”
裴枫瞪大眼睛,心道你们认识?
裴枫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是他知道秦戒之是谁。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长得美,又是年少成名,自负才华,倔强不驯。裴枫从没见过他对谁像对这个男人一样的畏惧不前。
一半畏惧,一半抗拒。隐忍而压抑。
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裴枫总算是咂摸出了点非同一般的滋味。这帅哥估计是秦戒之的旧情人。
啧,不对啊。秦戒之明明说过他没谈过恋爱的。如果他没撒谎,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这帅哥是他以前的炮友。
“嘶。”得出这么个合情合理的结论后,裴枫很不爽,比自己的老婆被别人睡了还不爽,于是他恶狠狠又酸溜溜地瞪了贺慎安好几眼。
周围突然响起许多相机摁快门的声音。狗仔追上来了!
大风吹掉秦戒之帽子的一瞬间,他被贺慎安拥入了怀中,熟悉的雪松香萦绕上来。银色长发散在风里,像丝线一样缠住了对方的手指。
秦戒之被人裹挟着带进了车里。狗仔扑了个空,只能遗憾地望着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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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中,秦戒之的头发绕进了贺慎安的西服扣子里,脑袋被头发牵住,只能贴在贺慎安的腹部。
这个姿势很难不让人多想。在前面开车的司机地从后视镜里偷瞄后面一眼,看见秦戒之伏在自己老板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贺慎安捉住了秦戒之在自己腹部胡乱游走的手,说:“乱摸什么呢?”
秦戒之声音有点急:“……我头发缠住了。”
却听见贺慎安在上面一笑,说:“头发已经这么长了。”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笑。笑声有点久违的宠溺,却不会腻,蜻蜓点水一般。
秦戒之的心咚咚地跳,是因为和他意外重逢,还因为被他抓住了。
贺慎安小心地帮秦戒之把头发从纽扣里解出来,秦戒之抬起头时,绸缎似的银发便从他五指间滑走。
皮肤上残留着柔顺的触感,贺慎安捏了捏指腹。
秦戒之坐正后松了一口气,因为心急而直往头脸上冲的血气终于降下来了。
“放我下车。”他说。
贺慎安却翘着皮鞋,以领地主人的口吻告诉他:“休想。”
秦戒之被贺慎安强行押进了他在巴黎下榻的酒店套房里。房里有一整面的玻璃墙,塞纳河、卢浮宫、金字塔……巴黎的种种美妙夜景尽收眼底。
秦戒之的电话又被裴枫给打爆了,贺慎安听得耳朵疼,把手机抢过来接了,还开了免提。
电话一接通,裴枫的声音就立刻冲了出来:“戒之你怎么样了?那家伙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你现在还好吗?!”
贺慎安回答他:“他很好,你放心。”
“卧槽!”裴枫被贺慎安的声音给点炸了,“你想干嘛?你把戒之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仿佛抄起了一把大刀。
“裴……”秦戒之想要说话,但是被贺慎安从背后强行捂着了嘴巴,教小孩似的,嘘了一声。
秦戒之习惯性地闭了嘴,过了足足十秒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从小养成的听哥哥话的习惯给害了,一阵懊恼。
贺慎安把裴枫当成一只顺毛驴,告诉他:“我是戒之的哥哥,他在我身边,你就放心好了。”
“你是他哥?”裴枫很意外,也很不相信,他只相信贺慎安是秦戒之以前的炮友,现在把他抓去了,不是想找他算账就是想找他重温旧梦。
“放屁吧。”裴枫挑衅道,“我还是秦戒之的男朋友呢,你算老几!”
贺慎安笑了一下,挂掉电话,对秦戒之说:“这两年你就交了个小屁孩当朋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