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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里有好多跳虫,我要被他们给咬死了。把紫草棒给我涂一下,不然我要痒死了,痒死了!”谷元竹捏着从湿滑的鼻梁上摘下来的圆眼镜,坐立难安地在下面乱蹦,头发上沾的草屑一抖一抖的。

秦戒之看看天色已经昏沉了,刚才的漫天霞光全都收进了八分乌青的天幕后面,就说:“到了晚上虫子更多,你把球拿回来,到看台上来吧,我拿紫草棒给你。”

谷元竹想了想,觉得再去草地上踢球就等于把自己喂给草里的虫子了,于是听取秦戒之的建议,叫人把球扔过来,然后抱着球往看台上面走。

秦戒之看见谷元竹往台阶上走了,就从栏杆边退回来,可一转身却撞到了夏羿。夏羿的身体比他更瘦,却没被他撞得哪怕摇晃一下,反而像钉进了地里似的牢牢站在他面前,一双发青的眼睛紧盯着他看。

秦戒之被他盯得很不舒服,本来踢球踢得畅快的心此时被他搅得凝重了几分,压着他的脾肺胃肠,哪哪都不痛快了。“你……”秦戒之想说话。

“秦戒之。”夏羿突然叫他的名字,打断他,然后把那瓶水用力地塞回他手里。

秦戒之握着这瓶水,有点懵,一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却是夏羿用冷如冰刃的语调对他说:“秦戒之,你太自以为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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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寰的慈善晚宴富豪云集,名流麇聚。

贺慎安在晚宴上拍得了一套名为“蝴蝶”的版画,是贫困儿童们用油墨、刻刀、木蘑菇等工具亲手制作和绘画而成的作品。

版画一共有九块,每一块图画虽然粗粝却富有野性,大量对比色的碰撞与融合使得色彩斑斓的画面妙趣横生。九块版画共同拼合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栩栩如生。

和贺慎安同席的邵卓最近刚买了个画廊。他一看见贺慎安就举着酒走过来,先热情洋溢地叫了他一声“贺总!”。会场内部的灯光变成了绿色,把他敦厚的身子照得像个邮筒。

贺慎安在生意场上和他见过一面,关于这个人的发家史他也有所耳闻。“原来是邵总啊。”贺慎安还专心听着舞台上的钢琴曲,手扣在洁白的桌布上,没去举酒杯。

“贺总记性真好,还记得我在马场给你递过名片。”邵卓和人换了位置,坐在了贺慎安的身边。他拿手正了正胸前的紫色领带,脸上笑出了猫纹:“贺总的父母都是美院教授,艺术眼光肯定没的说,我的画廊正缺东西往上挂呢……”他适时地转换了称呼,“慎安帮我掌掌眼?”

贺慎安被这声亲昵的称呼膈了一下胃,眼睛稍微眯了眯,仍然看着舞台上正在演唱的小孩子,说:“好的作品浩如烟海,我怕是看不过来。邵总想要让这画廊赚钱,不如去聘请一位专业的经理人。”

邵卓喝下一口香槟,透过玻璃杯瞄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射出点不易让人察觉的精光与算计,才又放下酒杯,笑了笑,说:“最近生意忙得不可开交吧?这新颜料要做上市,下面要管的员工也越来越多。”

贺慎安有些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指尖悠闲地摩挲着金属袖扣,映着绿光的眼珠滑过来,看着邵卓笑了笑,说:“做生意哪有不忙的,我才刚起步,没几年的积累,比不上邵总底下‘殷实’,做起事来总是游刃有余的。”

“碰上好时代罢了。”邵卓摆摆手,自谦一句,又说:“得空来我画廊坐坐?”说着递出一张新的名片,“我可以帮你把今晚高价拍得的版画挂上去。”他把重音放在了“高价”两个字上。

这话说得既隐晦又直白,邵卓算准了贺慎安会上道,听得懂其中的关窍。而贺慎安果然是个聪明人,那些不言自明的话全部化在了他的眼神里,还接过了他递出了名片,上面有他画廊的地址。

“既然邵总想要把版画挂在自己的画廊上,那么就不能不明白这些版画的涵义,客人会问的。”贺慎安把玩着烫金的黑色名片,似乎真的对邵卓的画廊很感兴趣一般。

邵卓拿刀叉切着瓷盘上的鹅肝吃,金属与瓷器碰撞出叮叮的脆声,“一些小孩子的画能有什么深刻的涵义?呵,客人想要什么样的内涵我就能给他定制什么样的内涵。”

贺慎安洁净修长的指尖划过名片锋利的边缘,在它尖角处停下,没有再继续把玩。邻座邵卓两三口吃完了鹅肝,嘴边沾了酱料没擦。贺慎安瞥他一眼的同时向后微仰,然后托起桌上的香槟,酌了一些。

晚宴内场灯光倏忽一变,冰蓝的烟雾喷出,整个舞台变得如梦似幻,当红偶像歌手从烟雾里款款地显露真容,在满座光鲜华服的瞩目中开始演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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