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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你的救世主画这种图啊?”贺慎安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抽出来一张纸,当着秦戒之的面掸了掸,把那张薄纸掸得啪啪响。
“!”秦戒之神色大变,猫似的要窜逃出去,一边喊道:“哥你快回北寰吧,我在家会天天想念你的!”
贺慎安胳膊长,一把给他揪回来,一屁股摁在地板上,然后不疾不徐地把那张画贴到他面前,说:“你什么时候给我画的肖像画啊?不错嘛,还有艺术加工,‘别出心裁’地给我头上加上了一对羊角,什么意思呢?”
“就是……羊的意思嘛。”秦戒之眼神飘忽不定,“很帅啊,像哥你。”秦戒之使劲扯出一个真诚赞美他人的笑容,但因为太生硬了而反倒显得很可笑。
贺慎安捏住他的脸颊肉,说:“胡闹。”
秦戒之举手投降道:“疼……哥,这张画是我趁你睡觉的时候画的,那时候你刚把我的网吧给举报了,我生气嘛。”
“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像这样胡闹了,你也知道啊,”秦戒之怕老爸听见,故意减弱声音,遮着嘴巴偷偷摸摸地对贺慎安说:“我这次差点把自己的小命都玩没了,以后我肯定不敢乱来了。”
“真不乱来了?”
“真不乱来了,我再乱来我就是小狗,给我们家的索尔当小弟。”
“你本来就是个弟弟。”
“那也是你的弟弟嘛,索尔见了我还是得夹着尾巴做狗的。”
贺慎安在秦戒之的脑门上弹了一下,说:“言出必行啊,我记着呢。”
“好。”秦戒之伸手要拿回那张“胡闹”的画,可是贺慎安却把它折了起来,说:“这张画就是我们彼此的证据,放在我这里。”
“行吧。”秦戒之无奈放手,又欠揍地添一句:“我的真迹嘛,以后肯定很值钱的,哥你要好好保存。”
“滚蛋。”贺慎安嗤笑道。
“还有啊,”他接着说道,“虽说要有仇必报以牙还牙,但是以后交朋友要擦亮眼睛好好看,实在不行掉坑里了就先爬起来,以暴制暴不可取,那不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那我该怎么做?”秦戒之疑惑道。
“保持理性,暴力是冲动,会把你拖进深渊里。”贺慎安认真地说道。
秦戒之陷入了沉思。
贺慎安静静看他一会儿,又担心他要是真的再被人欺负也不好,便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说:“要是真受委屈了就来告诉你哥,我会去告诉他们什么叫‘理性’。”
秦戒之笑起来,说:“那他们就该叫疼了。”
“谁让他们敢欺负我弟弟啊。”贺慎安笑着呼噜了一把秦戒之的后脑勺。
贺嵩乔在家,秦戒之不喜欢在他面前晃,就一直待在贺慎安房间里玩,陪着他哥聊天
在回北寰之前,贺慎安还有一件事对秦戒之不放心。
他说:“我这次回北寰要过年才能再回来,这么长时间,我也没法管你了。“
“嗯?”秦戒之歪头听他哥继续说下去。
贺慎安说:“学校的生理卫生课还是那么老套,你该学点实在的东西,不然容易找别人做坏事。”
秦戒之摸着床边坐到了地毯上,抱着膝盖支支吾吾:“什么实在的东西,什么坏事啊……”
“你说呢?”贺慎安轻轻揪住他的一只耳朵,感受到它异乎寻常的热量,说:“十六岁了啊,满脑子想着女孩子吧?”
“……我没有。”秦戒之说。
贺慎安倒也不逼他说实话,继续说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爸妈都不教我的,但我觉得我得教你啊。”
“我先发你几部片看看,你了解一下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贺慎安说话的样子和他在公司里例行公事没什么不同,“真人对你来说可能太刺激了,可以先看看动画片过渡一下。”
秦戒之的脸腾一下烧红一片。
“这么害羞干什么,又不是叫你当着我的面观摩学习。”贺慎安笑道,“自己拿着到房间里看,一个人想怎么做都行吧,反正我就说一点。”
贺慎安耳提面命道:“在上大学之前,你不可以和别人一起做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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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飞往北寰的机翼划过天穹,留下行云的双线踪迹,徐徐延伸至天际尽头,最终消失于一个渺小如粟的黑点。
书房开着窗,舒畅的风吹进来,掀起白色的窗帘如裙摆,在蔚蓝的天幕前轻盈飞舞。
秦戒之面朝窗外,跟在贺嵩乔后面把青金石做成颜料。一块矿石要经过浸泡、粉碎、过筛、研磨、沉淀、下胶等十多个步骤才能最终成为作画的颜料。
“做人也是一样的。”贺嵩乔说,“人如顽石,只有经历千般磨炼,才能大放异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