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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堆个超大号的雪人,可是她觉得她和姜语两个人滚的雪球还不够大,于是就叫秦戒之一起来帮忙。
三个人一起,一路弯腰滚雪球,秦戒之顺便问祝书慈:“你还记得我们喝醉后的事情吗?我完全断片了。”
祝书慈也毫无头绪,雪地靴踩着雪连连向前,留下两排长长的脚印,说:“我也断片了。”
她问姜语,姜语很尴尬地看着他们,真不知道该不该说,该怎么说。
“……”
最后她什么也没说。
滚完了雪球,秦戒之身上热了许多,他直起腰背走到别处去。
祝书慈和姜语一蹲一站,要把一大一小两个雪球接在一起。
祝书慈抱着雪球对姜语说:“姜姜,我感觉我喝醉后好像是说了什么话,但是我完全不记得了。”
姜语说:“反正都是一些醉话,不记得也没关系啦。”
“唔……”祝书慈觉得她说得不错,于是不再去纠结自己喝醉后到底说了什么话。
她今天跟爸妈大吵了一架,晚上很不想回家看到他们那两张比树皮还青的脸,便对姜语说:“今晚我能去你家睡吗?”
姜语反问道:“你哪次离家出走我没收留你?”
祝书慈冷惯了的脸难得漾出笑容。
姜语拍着雪人凹凸不平的地方,把它拍圆了。然后她整理了一下掉到眼睛上的围帽沿儿,说:“堆完雪人我们就回去吧。”
“好啊。”
“呀,对了……”
“什么?”
“我们还没拍照片呢……”
“堆完和雪人一起拍,我脸还红吗?”
“还是好红呀,哈哈哈……要不就这样拍吧,你的眼睛和嘴巴红红的好漂亮……”
“是吗?”
“我去拿拍立得……”
……
秦戒之站在河边吹风,脑子越来越清醒过来了,流失的记忆好像冰封的河水那样凝固阻滞在一片他触及不到的海里。
想不起来……
头好疼啊。
秦戒之蹲在河边,折了一根芦苇杆在雪地上漫不经心地乱画,想要回想起更多的东西。
寒风呼啸声忽高忽低,夹杂着黑暗处各种低微的气息,被冰河封印在水底似的,隔着一层坚硬的冰障,幽幽咽咽,阻滞而不得出。
突然,有个硬硬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砸到了背上,秦戒之惊了一下,转过头去,看见费泽正朝他扔雪球。
费泽兴奋地大喊道:“秦戒之!你蹲在那干嘛呢!过来打雪仗啊!快点快点!”
“费泽这只狗。”
秦戒之被他的雪球砸痛了,回忆也被强行打断,顿时觉得非常不爽,很想要冲过去揍费泽一顿。
他跑出去了,同时费泽也和他一样跑了起来,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打起来雪仗,其他人也纷纷加入他们的混战当中。
这场雪仗不知道打了多久,秦戒之又跑回到原来的河边了,这一次在混乱与紧张的打雪仗氛围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某种声音。
这声音比较特别,不是水声,更不是风声,好像是猫叫声……
秦戒之停下狂奔的脚步,使劲晃脑袋抖掉头发上的雪,顺便摘掉了已经跑散了的围巾,喘着热气走近河边仔细听。
“喵……喵……”
还真是小猫的叫声。
循声来到芦苇丛中拨开它们,秦戒之从微弱的光亮中看见一只小花猫正在河水里扑腾,扑通扑通地水花四溅,四周的浮冰在它身上撞来撞去。
他认出了它,原来是之前在台球室画过的那只小花猫。
秦戒之连忙跨进河水里,冰冷的河水一瞬间冻得他一激灵,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在冰水里迅速地走了几步,河水很快就来到了他的腰部,他一把捞起小猫。
“喵喵——”
小猫好像是受惊得厉害,湿淋淋的毛发在他怀里颤抖挣扎,秦戒之抱紧它,然后立刻往岸上走。
河边星星点点的小灯暗下去了,雪色被黑色侵吞,眼前几乎是暗黑无光的,脚下每一步都踩着滑腻塌陷的河泥。
狂风肆无忌惮地灌进秦戒之光溜溜的脖子里。
快要走到岸上了。
秦戒之把小猫的脑袋呵护在掌心里,加快速度往岸上走。
突然,肩膀被狠踢了一脚,他猛地向后摔进了水里。
“!!!”
扑通!
哗啦——啪——
秦戒之还没反应过来,冰寒刺骨的水就遽然裹挟而来,把他压到了水底,小猫也被他一起被带了下去,一瞬间他们全都溺在冰水里!
淤泥很滑,秦戒之几乎站不稳。
他滑向了水更深的地方,头顶被水没过了。
他在慌乱中想是谁踢了自己,又想到小猫不能再溺水了不然会应激而死,于是他赶紧把小猫举出了水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