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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的身心从孩童期完全过渡到青春期时,他的心理视角自然也就变了,纯洁的气味消散,就像一层白色面纱那样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他越来越能窥伺到他哥本该隐藏在阳光背后的阴暗面——那是他的野心和欲望。
费泽今晚来台球室的主要目的根本不是打台球,而是泡美女,他非得拉上秦戒之一起来为的是让他当自己的僚机。
今晚来玩的人除了他们,还有很多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少男少女,其中有个费泽一直想要认识的女孩,还是他们隔壁班的,名字叫祝书慈。
秦戒之不认识她,当然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费泽就在他身边摩拳擦掌地给他指人,说:“特漂亮吧!我一开学就注意到她了,想要加她微信,可是她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搞得我还有点不敢靠近。”
秦戒之看着站得远远的,冷着一张美丽的冰山脸,正在打台球的祝书慈,对费泽建议道:“她看起来好像并不开心欸,你最好不要现在就去搭讪她吧。”
费泽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放弃今晚的机会很可惜,于是他怂恿秦戒之。
祝书慈今晚是和她好朋友一起来玩的,费泽让秦戒之先去加她好朋友的微信,一来可以把她朋友支开,让祝书慈落单,方便搭讪;二来可以通过她朋友进一步了解祝书慈,在交往中故意迎合她的喜好。
秦戒之却说:“不要。”
费泽求神拜佛地对他说:“秦哥,我求你了!你长得帅,跟女孩要个微信不就是小菜一碟!”
秦戒之挖苦道:“我说你能不能多点诚意少点套路啊。”
费泽是个逃课、进网吧、早恋这些事都想做、都会做,却都不太敢做的人,他需要有人推着他、帮着他,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壮着胆子一直做。
然而,秦戒之能和他在逃课去网吧这件事上做很好的难兄难弟,却不想做他搭讪女孩的僚机,因为他觉得费泽这种抱着玩玩的心态的人就是个祸害,他可不想助纣为虐。
秦戒之放掉球杆,独自去沙发上坐着。费泽对他不肯帮自己的态度表示很不爽,不痛不快地骂了他几句,然后重新收拾好心态,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走去和祝书慈搭讪了。
台球室里的人不多,但是环境也不算安静,秦戒之坐在沙发里喝着饮料,心里在想他从家里跑出来,他哥是一定会发现的。
贺慎安打过来的电话他没接,发过来的微信他也没回,这就是明摆着要和他哥对着干。
或许他哥现在已经猜到他从家里跑出来了,又或许他现在已经回家发现他不在了……
不管是何种情况,秦戒之都不担心了。
他哥要管他、要关他、要罚他,那他就要硬着骨头跟他对抗到底!
闲坐着没事也是无聊,秦戒之剥了颗薄荷糖吃,然后向服务员要了纸和笔开始画画,就画眼前他看到的东西:台球桌、台球、吊灯、形形色色走动着的人、蹲坐在窗边的小花猫……
而在远处灯下,祝书慈回绝了费泽想要加她微信的积极请求,和另外一个女孩——她的好朋友说了一声,然后把球杆给她,自己独自离开了球桌,向沙发这边走过来了。
祝书慈今天心情很差,来这里打台球是被好朋友拉过来陪着她玩的,本来玩得好好的,没想到突然冒出来一个男的来搭讪要微信,还说他们是同一所学校的,她觉得很烦,直接拒绝了他。
现在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感觉清静不少。她喝了口水,却觉得不太得劲,于是便向服务员要了一杯酒。
她喝了酒后才终于觉得惬意不少,渐渐地背部靠着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与此同时,他开始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这人是在画画?
居然会有人在台球室画画,真奇怪啊。祝书慈用探寻了目光看了这个古怪的少年好几眼。
秦戒之感受到他人投来的目光,停笔向祝书慈看过来。
祝书慈也不躲闪,大大方方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在画画吗?”
“嗯。”
“我能看看吗?”
“可以。”糖还在嘴里没化完,秦戒之说话的时候感觉很甜腻。说完话他继续动笔画起来。
祝书慈握着酒杯坐过来看,倒是对画画很有兴趣,说:“你画得很好看欸,学过的?”
“嗯。”秦戒之在画画的时候话很少。
祝书慈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她只对这张画感兴趣,期待着它被画完。因此她也不再对秦戒之多说什么,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画画,一边喝着酒。
秦戒之画着画,默默嗅着扑鼻而来的酒味,专注于画纸的眼神竟在某一刻悄悄地落在了酒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