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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戒之:……

秦戒之不想再和费泽这混球聊天,他随意地把手机扔到床上,继续耐着性子找颜料。

当他拿出其中一罐颜料时,书架角落里的蜘蛛网忽然被连带了出来,蜘蛛网立刻扭曲变形,蛛丝在被他手指在瞬间拉到极限后断裂。

长长的蛛丝飘在空中,原本被困在蜘蛛网上的小昆虫被吊着,没有了完整的网做支撑,细弱的蛛丝不堪其重,死掉的昆虫便骨碌碌地掉在了地上。

秦戒之将被蛛丝沾上的拇指和食指合在一起捏了捏。

这时手机响了,秦戒之走到床边捡起手机,看见是费泽的电话就很不想接,但最终还是接了。

费泽在电话里很兴奋地问:“要不要去打台球?要不要去打台球?!”

秦戒之:“我说了不去。”

“哎呀别不去嘛!”费泽撺掇道,“那里有好多人一起玩呢!还有美少女!美少女欸!”

秦戒之靠在书架上说:“不去,我有事。”

费泽疑问道:“什么事能比这还重要?”

秦戒之说:“我哥……”

“你哥不让你出门!?”费泽大声叫道。

秦戒之连忙把手机拿远了,揉了揉耳朵,对费泽比较无语。

费泽问道:“你现在和你哥在家?陆云旗怎么和你说的?”

秦戒之把陆云旗出卖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费泽,但是没有说自己不出门是因为贺慎安要罚他,而是很模糊地告诉费泽他哥现在不许他出门。

“你哥不让你出门你就不出门啦?”费泽废了半天口舌,心心念念地想要和秦戒之一起去打台球,顺便认识几个美女朋友,可是秦戒之却不为所动,他很难不生气并因此责怪他。

上次秦戒之叫他一起逃学去网吧打游戏,他冒着被他爸妈发现的风险陪他去了,可以说是舍命陪君子。

晚上回家的时候他甚至连鞋都不敢换,怕弄出声音,最后是提着鞋子,光着脚,全程蹑起脚尖溜进房间的。

然而现在他回过头来叫秦戒之出来玩,秦戒之反倒要拒绝他,这叫他无法接受。

“秦戒之你他妈的哥宝男吧?!”费泽气愤地说。

秦戒之被骂了,也不爽了起来,骂道:“你滚吧!”他挂掉了电话。

扔掉手机,秦戒之一下子躺进床里,胸中有火难平。

哥宝男?

什么狗屁,费泽骂人真难听!

可是尽管他不在乎费泽这个人,但是他依然很生气,就因为“哥宝男”这三个字。

哥宝男,不管什么事都听哥哥的话,唯哥哥的命是从,被哥哥当做什么也不懂的宝贝,像个巨婴一样。

秦戒之细想之前自己被贺慎安管得服服帖帖的样子——

他哥叫他补作业他就补作业,他哥想收他手机就收手机,他哥叫他找颜料他就找颜料……

好像真被费泽说中了似的,他似乎就是个哥宝男……

……

不!我秦戒之绝不是什么哥宝男!

唰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像只弹簧一样。秦戒之抓起手机给费泽发消息,这回他开门见山地说:“台球馆在哪?把地址发我,我马上来。”

下定了决心后,秦戒之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外套和围巾穿戴上,经过那被贺慎安用颜料填满的书柜他根本看都不再看一眼了,直接走出房间。

什么成长,什么自律,什么管住自己?他统统不想要再听了。

无论是被学校教育还是被家长规训的每一刻都让他觉得无比难受,这种感觉相比当年他在福利院里来说只增不减。

此刻他的心在反复地告诉自己:规矩是用来打破的,家长是用来推翻的。

他不要再服从贺慎安给自己制定的规则,他不要再恐惧那虚无缥缈的惩罚,他要挣脱这张网,他要从家里走出去!

家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关上,秦戒之违抗贺慎安的禁令,独自出门了。

家里的狗被重响声一惊,警觉地竖起耳朵,漆黑而锐利的双眼巡视周围。

只见一只早就被蜘蛛网捕获、束缚而死的昆虫静静地陈尸于地板,窗外则是漫天卷地的雪花,狂乱飞舞不知所向。在急促的风声里,巨大的辽阔与严寒并行。

第17章 野心

晚上,温暖的日式包厢内,贺慎安坐在榻榻米上,状态微醺。可是尽管如此,他依然保持着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和他的合作伙伴们边吃饭边聊天。

门被拉开,服务员端着酒进来。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贺慎安握着手机得体地说。

男人举着酒杯红着脸:“小贺总,接完电话回来继续喝酒,这里可还没喝尽兴呢!”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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