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他们在专业领域上相去甚远,但在三观上相当契合。
随着年岁渐长,张知疑对于哲学已经陷入了一种怪圈,可能因为听不懂加上工作疲倦而睡着,也可能因为听懂了陷入思考而感到兴奋和快乐,更多时候是中间态,因为休息得还可以,就有静力思考,但仍然听不太懂,就一直问文意先问题,等着他一个一个解答,来完善自己的观点。他能感受到知识对于人的滋养,更加认同尊重理解爱人的工作。
同样的,文意先长期在他旁边听他讲一些期货品种板块基金投资股票加权赋税之类相关的事,已经耳濡目染到看一眼计划书就知道张知疑会觉得哪里难搞了。他们并不排斥把课堂或者把办公室搬回家。
不过人总是会败给时间,文意先的记忆力似乎在明显下降。
好在他习惯每天都给自己列计划表,大事忘不了,小事不用记。
比如说他记得他们什么时候在学校第一次见面,却不记得今天下午要交账单。更多时候,他似乎倾向于记住以前发生过的事,而不是当下发生的。
于是等张知疑回来洗澡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断电了。
张知疑看了一眼手机里的账单,感慨了一声电费真是越来越贵了。
“前几年也涨价,中间回落,现在又涨很正常,况且我们在慕尼黑。”文意先喝了口酒,整个人舒服地后仰,陷在沙发里,戴着眼镜,看着投影在幕布上的纪录片。
这真是个巨大的回旋镖,张知疑深切体会到在自己独立之前,家庭背景和教育为他提供了多少好处。
白天街上也偶尔能看到街头乞讨的人,一个劲地朝他磕头,大有想要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求着他给点钱的意思。
他们公司的普通员工,一整年的薪水平均来看也只是能在这里勉强温饱,富余的钱应该不多。当然作为老板的张知疑,在面对各种问题之前还得仔细斟酌一下会不会引发罢工。
张知疑抱着衣服和浴袍坐到他身边,问道:“我是不是该做些慈善工作?”
“你上次这么问我,是你打算模仿友商在美国做的事。”文意先又喝了一口,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喝酒和喝水一样,只不过可能隔一段时间需要跑厕所。
“这次是真挺想的。”张知疑靠着他的肩。
文意先拿起遥控器按了暂停,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伸手随意地拍了拍张知疑的脸:“这种事,就像电梯里的关门键,你按不按可能都一样,不过至少做了会让你缓解负面情绪。我很支持。”
“你去厕所吗?”
文意先看他一眼:“不,我一瓶都喝完了,再拿一瓶。你要一起喝吗?”
“我一会儿要洗澡。”
“那刚好,你等我一下,我顺便拿套衣服。”
张知疑觉得好笑,摇了摇头,进浴室先给浴缸放水。
两个人坦诚相待早已不是什么能让张知疑面红耳赤的事,他甚至能镇定自若地一边给文意先搓背一边调侃他浑身上下都是白的,轻轻搓一下就能弄出一片红来。
文意先拿来了两个杯子和一瓶酒,张知疑明白他的意思,把板凳搬到浴缸旁边。
“这么乖,有没有背着我偷吃?”文意先调侃道。
“吃什么?”升腾的蒸汽和空气中的酒精让张知疑处于一种晕晕沉沉的感觉。
文意先喉头一紧,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会儿我煮鸡汤面当宵夜。”
“好。”
透过雾气看着张知疑的笑,文意先不自觉地错开了视线。
虽然一开始他对张知疑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跟张知疑待久了,脑子里也开始莫名其妙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像是为了掩饰这种情绪,文意先快速脱了浴袍钻进浴缸。
他们俩假装为了省水费而心照不宣地换了这么个双人浴缸,等真换好了之后,才真切感受到销售的嘴骗人的成分实在太高了。稍微动作大点就可能直接一巴掌糊到人家后脑勺上,在水里挨得太近就容易变热,这时候再喝点小酒,已经经历十多年商场应酬的小张总也还是有点受不了,仰着头软趴趴地躺倒在浴缸里。
文意先很享受这种氛围,他甚至主动关了灯,把床头的小灯拿来了。
“我一会儿泡完出去要是滑倒了一定找你索赔。”张知疑在他耳边嘟哝。
文意先的手臂枕在他脑后,刚好让他能舒服地把头搁在上边:“就算你不找我索赔,我大概也得出钱。”
“我们算有共同财产吗?”张知疑在迷糊中想到一些案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