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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的这个答案,臣妾不喜欢。”
沉默了半晌,那男声再度开口。
“那麽,本王挑个日子,下令把他斩了吧。”
这声音冷硬又无情,若不是亲耳听了他上半句,简直不敢相信是同一人说出的。
说完这句,两人脚步声渐远,逐渐消失不见。
乔自秋在梦中一派茫然,却看见自己听完这段对话,一言不发地转过身,而后忽然伸手抱紧了那一身红衣的男子。
手掌安抚性地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他听见自己温柔而坚定的声音。
“没事,我会想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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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乔自秋迷迷糊糊地醒来。
门外依稀能听见道观里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以及时不时响起的交谈。
一切平常,毫无异样。
看来,这道观果真管用,妖魔鬼怪根本不敢追到这里来。
乔自秋打了个哈欠,坐起身。
脑海里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是昨晚的梦境。然而待他试图努力捕捉,又什麽都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昨天听多了老道长说的那些……”
少年敲敲自己的脑袋,咕哝了一句。实在想不起来,他便只好下了床,去叫隔壁的杜天涯起床。
然而他刚一推开门,就看见向来爱睡懒觉的杜天涯竟是早早醒了,现下正呆呆坐在床沿,眼神放空,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好在看他衣物整齐,脸上也没什麽伤痕,估计应该不是遇到什麽危险了。
乔自秋屈起食指,敲敲门框。
“回神了。”
“啊!哦……”
杜天涯吓了一跳似的擡起头,等看清是乔自秋后才松了口气。
他慢吞吞地跳下床,穿好靴子,脸上仍然带着一点困惑。
“怎麽了?”
天这麽冷,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连件衣服都不知道添,恐怕要染上风寒。乔自秋给他披上外衣,顺便问道。
“没什麽,就是……”
杜天涯眯了眯眼,有些迟疑地说道。
“做了一个怪梦。”
乔自秋为他披衣服的动作顿了顿,而后才问道。
“怪梦?”
“嗯,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总之就是……好像我变成了什麽大人物一样。”
杜天涯嘀咕了一句,随后轻轻拍拍自己的脸,舒了口气。
“没事的小齐,应该只是我想太多而已。”
两个人都做梦了,倒是有点巧。
他既然想不起来,乔自秋便也不多聊这个话题。两人一起简单用过道观的早膳,便与那老道长道别,再度骑上马车出发了。
只是两人坐在马车里,并未看到的是——
那马车驶出一段距离后,老道长仍是站在道观门前,久久没收回目光。
忽然之间,虚空中一晃,道观门前的草地凭空出现了一只通身赤红的狐貍。
“……”
老道长缓缓收回视线,看向那只狐貍。
狐貍直立身子,竟是像通人性一般两只爪子合起,躬身一礼。
“不必多谢。”
老道长像是被逗笑了,唇角微微勾起。
“不过是还他人情,感谢他当年救命之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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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京城,大约还有三五天的行程。
乔自秋坐在马车里,托着下巴发呆。
正放空思绪,马车忽然停下来了。
杜天涯从前面探进半个脑袋,大声说道。
“小齐,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走吧!”
“也好。”
此时到了下午,的确是有些饿了。乔自秋应了一声,两人便一道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户人家,有个农妇正坐在井口前洗菜,两个小孩绕着打圈玩闹。
见有两个陌生男子下了马车,她疑惑地擡起头,挽起衣袖。
“两位公子,是有什麽事麽?”
“你好你好。”
杜天涯笑着打了声招呼,摸出几块碎银——吃一堑长一智,他这会儿是知道财不外露了。
“我们肚子饿了,不知可否借个地方吃点饭菜?”
这个地方不算偏僻,常有人来往。那农妇听完解释,了然笑道。
“自然可以。钱也不必给了,多双筷子的事儿。”
也不等杜天涯回话,她便风风火火地起身,招呼一声还在玩耍的两个小孩。
“大丫二丫,快回屋给客人泡茶!”
“知道了娘!”
两个小女孩脆生生地应道。
她们看上去也就七八岁,还没乔自秋的腰高,做起事来却已经十分干练了。
一个女孩洗茶碗,另一个女孩则是抓起一把茶叶丢在壶里,两人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两杯热茶。
“哎呀,真能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