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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尖自前胸破入,从后背刺出。
少年神色凛然,剑上串了具干瘪瘦小的尸体也不为所动。
“……”
乔自秋蓦地睁大了眼。
关阳倒是没怎麽发愣,冷笑一声,擡手一挥,长枪便重新溶于夜色。
回过头,见乔自秋半天不言不语,他才伸手在他面前招了招,压低声音:“怎麽?看愣啦?”
也不知他在想什麽,声音里竟然莫名带上一股醋味。
“不……我只是……”
乔自秋喃喃低语,说到一半却又困惑地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他只是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模糊地画面。
好像有个熟悉的身影,也曾出现在一片朦胧血雾中。
是谁……
……
然而那画面一闪而过,就像花了屏的电视一样,待回过神来无论怎麽努力回想都想不到了。
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只得摇摇头:“没事。”
关阳敛起笑容,瞥了他一眼。
直觉告诉他,乔自秋似乎并不是单纯地被钟天星那惊天一剑惊豔到了。
但乔自秋不肯说,他也不好追问,只得清了清嗓子,走向那边的钟天星。
少年似乎自己也被这一剑震撼到了。
听见脚步声,他缓缓把剑拔出,迷茫地擡起头,眨了眨眼:“赫连……大哥。”
“嗯。”
关阳虽然嘴上老是对钟天星颇为嫌弃,实际行动上还是待他不错的。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干得不错。”
“我……当真把魔主杀了?”
少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他垂下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剑,看见血珠顺着剑刃滴滴滑下。
“这当真不是做梦?”
“噗。”
饶是关阳,听了这句也没忍住。他笑了笑,刚想再说两句,便看见前院传来一片吵吵嚷嚷的呼声。
“看来是他们行动了。”
他遥遥地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前院隐隐升起火光。
收回目光,关阳大步走到乔自秋身边,轻声问道:“那些亲卫都对我很是忠心,但以防万一,我也去看看。小秋,你与我一起来麽?”
“嗯。”
乔自秋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身形一飘,便跟上了银发男子的步伐。
他俩肩并肩走出好一会,才听见身后老远传来钟天星的呼喊:
“赫连大哥!师兄!等等我啊!”
.
三人一路赶来,待到了前院,眼前已然是一片火光。
哀嚎声不绝于耳,放眼望去,到处都是血迹。
关阳刚站定步子,就有一道身影从房梁上飘下,单膝跪下,干脆利落地开口。
“少主,幸不辱命。”
乔自秋慢了一步,往火光出张望,却看见那十几二十个长老已经没了大半,只剩五六个人还在挣扎着挥舞武器。
也不知是不是关阳所说“加了东西的酒”所导致,这几个人虽然神情兇狠,周身灵力沸动,动作却都像木偶人一样僵硬,实在发挥不出什麽威力。
而关阳亲手培育出来的那一队亲卫,更是继承了关阳本人的谨慎。即使那些个长老已经没什麽反抗能力了,仍是三四人围攻一个,没有半分轻敌。
“赫连崖!”
其中一个长老望见关阳,绝望而悲愤地张嘴破口大骂道。
“你这个混账!你活该下地府,你和你那个杀千刀的穆深都永世不得超生,你们——”
噗。
他的话戛然而止,后半句却是永远说不出口了。
只见一杆长枪牢牢钉入那长老的胸口,这人脸上神情便永远定格成了目眦欲裂的模样。
“我记得你。不就是个强抢民女的色魔,连姑娘们死去的尸身都要拿来炼阵的渣滓嘛……”
关阳唇角一勾。
“咒我?先顾全自己吧。”
他手腕一使劲,把那柄通体漆黑的长枪猛地抽出,抖了抖上边沾染的鲜血。
经过方才与魔主的一场大战,他虽然此刻看着精神还好,却也并非毫发无伤。
只见他身上那件黑衣破了不少口子,隐隐可以看见不少细碎的伤口,而赤红的血正慢慢渗出。
然而更多的,还是那杆长枪上乌黑的血。
在场皆是魔主得力下属,所有人擡眼望去,都深刻地认识到——
那上面未干的血迹,乃是魔主留下的。
他是与魔主打了一场?又或者是……把他杀了?
这个骇人的猜测萦绕在所有魔族长老的心头,印着深深的恐惧,却挥之不去。
“嚷嚷来嚷嚷去的……诸君都消停点吧,免得吵得我家阿深耳朵疼。”
银发男子缓缓擡眼,唇角挂笑,话语却如他的双眼一般冰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