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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嗝,放心!我还不至于跑去听你们的墙角……”
他醉醺醺地擡手,一把拉过唯唯诺诺跟在身旁、一脸胆小害怕模样的钟天星。
“我就先,嗝,先去享用你们送来的礼物了,哈哈!”
乔自秋飞快地与被搂在怀里的钟天星换了个眼神,而后便温顺地垂下头。
“希望他能合您心意,陛下。”
那魔主被哄得心花怒放,又是大笑着离去。
两个新人被围上来凑热闹的长老们推搡着,没一会儿便也去了屋后的洞房。
被装扮得喜气洋洋的寝房里一片寂静。
乔自秋坐在床边,重重舒了口气。
他正想着事,忽然底下床沿一沉。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关阳坐下了。
“小秋。”
又是用那样温柔地声音轻唤他的名字。
乔自秋没说话,任由对方擡起手,轻而慢地掀下自己盖在头上的喜帕。
大红色终于从视野里褪去。银发男子双眼里星光熠熠,仿佛看到世界上最美丽的珍宝。
他攒紧那张喜帕,拇指顺势滑下,在乔自秋脸上轻轻摩挲,喟叹般开口。
“你今天好漂亮。”
那种酸涩的奇怪感觉,再度出现在乔自秋心里。
他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天星大约何时动手?”
关阳动作顿了顿,而后垂下手:“子时。”
他神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打断的窘迫或遗憾,仿佛刚才那句话真的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乔自秋松了口气,默默感谢于他的体贴。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麽?”
“我给老头準备了后屋一个空房间。”
关阳边说边站起身,走到房间的角落,屈身掀开一块砖。
乔自秋好奇地跟着站起,走到他身后,发现那砖底下竟是是中空的。
里面摆着两件关阳手下亲卫统一穿的黑色短衣,叠得整整齐齐。
“先换上。”
关阳把衣服拿出来扬了扬,而后反身给乔自秋递一件。
“咱们等差不多到时间了,就从这儿悄悄溜出去,到后屋接应你那个师弟。前头的不用担心,我走后吩咐亲卫给他们换了壶添了东西的酒,真出乱子了也能让他们应付过去。”
乔自秋应了一声,眼里还有些犹豫。
他什麽都没说,关阳却精準地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小秋,你在担心他?”
银发男子冷哼一声,半真半假地抱怨一句:“这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别总是当着我的面想别的男人嘛。”
说是抱怨,却又隐隐听出带有一份撒娇。
乔自秋板着一张平淡无波的脸,全当作是没听见,边说边换下身上的嫁衣:“咱们早些过去。”
“也行。反正离子时也没多久了。”
关阳见好就收,收敛不正经的神色,爽快地应答道。
两人不再言语,手脚利落,没一会儿就换好了一身衣服。乔自秋嫌披着长发行动不方便,还学着关阳的样子把三千青丝束在脑后。乍一眼望去,与往日病弱模样有种不同的滋味,多了几分飒爽。
关阳瞧了他一眼,眼里带有浅浅笑意,却没说话,只是擡手帮他把发带紧了紧。
他领着乔自秋走出两步,又想起什麽似的顿了顿,对着纸纱窗使了个法决。
乔自秋不解他为何这麽做,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下一刻便看见纱窗上出现了两个模糊的黑影。
“这样,他们一时半会就没法发现咱俩偷偷溜出去了。”
关阳压低嗓音解释道。
他说罢,就拉开红木衣柜的大门,拨开几件衣服,露出一条幽深的密道。
指尖一弹,亮起一点红色,黑黝黝的密道顿时亮了少许。
“走。”
顺着密道一路走去,不知一共要走多远。但关阳的身影就在前方,乔自秋只觉得安心不少。
又过了没一会,关阳忽然停下脚步。
他没说话,但乔自秋心领神会地跟着一齐屏息凝神,又掐了道隐身符作为保险,这才跟在关阳身后悄悄走出密道。
密道外豁然开朗。
他四处张望,看见不远处有个房间亮着不甚明亮的烛火。
肩上被拍了拍。他扭头一看,原来是关阳。
银发男子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又往窗沿底下指了指,做了个口型:“走。”
两人鬼鬼祟祟地放轻脚步走到窗边蹲下,关阳停下步子,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戳破一个洞。
听不真切的声音从屋里头传来。
“嘿嘿,小天星,快过来……”
这沙哑难听的声音,是那魔主说的。
乔自秋情不自禁地皱起脸,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