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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钟天星,都看得出来师兄似乎好受了不少。
他顿时哑然,浑身定在原地。
“心疾,就是他的苦衷。”
魔族少主放下手,擡眼看向钟天星:“你与他做了这麽多年师兄弟,不知道他这病有多兇险麽?若是无人医治,怕是活不过二十。”
“……”
钟天星想到自己年少时曾把师兄害得病发晕倒,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不再说话了。
“唯有我魔族功法,能暂且救他一时。”
魔族少主说到这,叹了口气。
“也只能救他一时。魔主趁人之危,命他为魔族办事。但你且好好想想,他这麽多年可曾真正害过你们青云宗?”
钟天星早已心神动摇,此刻情不自禁按他说的回忆了起来。
……师兄这些年当真是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又当爹又当妈,确实从未对自己有过任何异心。就连这一次秘境探险,也是阴差阳错来了魔界,又被那怪物叫破身份,才对自己出手。
师兄果然还是那个师兄,一点也不曾变过。
只是,还有一点存疑。
他心中敌意已经退了大半,犹疑不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本该是敌人的魔族少主。
“你……为什麽跟我说这些?不是要把我带给魔主吗?”
“把你带给魔主?”
对方嗤笑一声:“魔主是魔主,我是我。他的事与我何干?倒是你这师兄,我挺感兴趣。”
“……”
钟天星猛地睁大了眼,仿佛吃了苍蝇一般。
“猜猜为什麽他沾满我的味道?”
魔族少主好整以暇地笑道。
“说来也巧,因为一次意外,我从魔主那儿认识了你家师兄。这麽多年,我俩早已日久生情、情投意合、交换定情信物……”
他越说越眉飞色舞,最后省略的那半句话留着长长的余韵。
若是乔自秋还醒着,定是要大惊失色地一把捂住这猪队友的嘴。
然而现在他还安详地昏迷着,连呼吸节奏都不曾被打乱。
钟天星先是吓了一跳,而后目光下移,定格在魔族少主领口的的那一截红绳。
红绳的末端挂着半块玉坠,与他师兄手腕上挂着的那半块看着一模一样。
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定情信物了吧。
他心里已然信了大半,剑也拿不稳了,只是心中还有一丝挣扎:“师兄乃是正道仙人,如何能与你这魔族——”
“看不出来啊,你这小子还种族歧视呢。”
魔族少主啧了一声,又道。
“你师兄心存正道,我早已被他劝得皈依仙门了。放心,我正有意推翻魔主暴政,不知你这小师弟意下如何?”
钟天星听他这麽说,心中百感交集。
“我——我自然是鼎力相助。却不知有什麽是我能做的?”
“正巧,还真有件事是你能做的。”
魔族少主仿佛就等着这句话,微微一笑,答得极快。
“跟我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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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黑发青年轻轻呻.吟一声,睁开了双眼。
陌生的环境,让他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意识瞬间变得更迷糊了。
“这里是……”
他撑着身体坐起,喃喃自语道。
恰在此时,门外吱呀一声响,随后响起了脚步声。
来人跨过门槛,刚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一擡头便愣了愣,随后惊喜地笑道:“师兄,你醒了!”
“天星?”
乔自秋下意识地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而后才浑身一僵。
想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他默默板起脸,心中有些不妙的预感。
“……你怎麽在此处。”
“是赫连大哥把我们带回来的。”
钟天星毫不在意他态度的转变,殷勤地给他披了件外衣。见乔自秋一脸惊异未定的模样,他好脾气地笑了笑。
“师兄不必防备我,我已经听赫连大哥说了。”
“赫连……大哥?”
乔自秋小声重複道。
赫连崖?
也就是说,关阳?
按照原着剧情,这个时候钟天星还真就待在关阳住处。
只是,他不是应该被囚禁起来吗?怎麽现在跑到这儿来照顾自己,还一副和关阳关系很好的样子,连大哥都叫上了?
莫不是剧情又发生变动了吧。
他心底一沉,连忙追问道:“关……赫连崖人呢?”
“出去了,在和魔主派来的人说事呢。”
钟天星拉来一把椅子,熟门熟路地坐下。他望向乔自秋,眼里带了点心疼。
“师兄,你因为心疾而被魔主威胁,这麽件大事怎麽不告诉我?有我在,多少也能帮上师兄的忙。还有赫连大哥的事——我差点就向师兄的道侣出剑了,还说了老多不好听的话,现在想想真是羞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