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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天星昨日才入门,别说刀剑了,他这小身板怕是连肉搏都打不过!
眼看刀光一闪,那刃尖马上就要刺进小孩的脖颈,乔自秋连忙大喝一声。
“你们在干什麽?”
他边说,边匆匆擡起手臂,往腰间一解,而后手腕一抖,向前甩去。
哐哐!
银光划过,那几把刀剑便纷纷摔落,发出巨响。
衆人纷纷擡头望去。
那是一条泛着银光的细鞭,如游龙一般在空中舞动,鞭子的另一头却是乖乖握在黑发青年的手里。
——原来平日里缠在乔自秋腰上的这条细腰带,就是他的本命法器。
“师兄!”
钟天星喜出望外地喊了一声。
乔自秋手腕一翻,那长鞭便向听话的小蛇般乖巧地缠上手腕。
紧接着,他便大步走到小孩身边,匆匆扶着他肩膀上下仔细打量。
“师兄来晚了。天星,你可有伤到?”
“没有。”
钟天星老老实实地摇摇头,而后瞥了那几人一眼。
“但是他们……”
“哟,这不是那个病秧子吗!”
富贵弟子原本在乔自秋刚出现时愣了愣,然而发现他俩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嘘寒问暖、全然当身边人都不存在,便又是重燃怒火。
莫说只是个小小青迈峰的门下大师兄了,便是张远迈这个长老本人来了,他也绝不肯咽下这口气。
他弯腰拾起长刀,重新握在手里。
“我道是谁呢。喂病秧子,你拿了多少好处才肯收这废物当徒弟的?”
他说到这顿了顿,眉毛一挑。
“哟,我现在仔细看看,这小废物洗干净了还挺人模人样的。怎麽,你看上他了?”
这人语气轻佻又带着满满恶意,乔自秋不待他说完便面色一沉。
黑发青年手臂垂下,银色的细鞭悄无声息地从手腕滑下,蓄势待发。
“……看来,我是要替宗主好好管教管教你们的嘴巴了。”
金丹期的灵压骤然落下,富贵弟子顿时感觉自己脖子一重,险些擡不起头来。
修为间的差距如此明显,他气得昏了头的神志也清醒不少。
——是啊,他再怎麽瞧不起眼前这人,那也是个货真价实的金丹。
反观自己,不过是家中有人相助,刚炼气而已。
他这一慌,气势顿时矮了一头。只是身后那两个跟班看不懂形势,仍在七嘴八舌地放着狠话。
“你个蠢货,哪来的资格在这摆架子!”
“师兄,你可别被这狗仗人势的废物反咬一口!”
这三言两语可谓是火上浇油,乔自秋的脸色更沉了。
富贵弟子骑虎难下,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擡手把刀一横:“我倒要看看,是谁管教谁!”
他大喝一声,就猛地往前闷头沖去。
这人毫无章法的攻击,继承了穆深所有战斗经验的乔自秋自然是不惧。
他冷哼一声,这次可不再手下留情了,身形一晃,细鞭便如疾风骤雨般向那几人铺天盖地地网去。
银鞭在空中变幻出重重虚影,分不出哪边是真,哪边是假。
富贵弟子被舞得晕头撞向,大叫一声,下一刻长刀便脱手飞出,被乔自秋瞧準机会,一鞭把它抽作两半。
“我!我的刀!”
富贵弟子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他面色惨白,嘴里念念有词:“这可是我爹变卖家産换回来的宝刀,你你你……”
乔自秋冷眼望着他这幅丑陋作态,收回长鞭。
“自作自受。”
说罢,他转过身拉起看呆了的钟天星,重新挂上温和的笑颜:“天星,你可找到……”
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皱了皱眉头,脸色唰地变白,原本就淡的嘴唇彻底失去血色。
“师兄?”
钟天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反手扶住青年消瘦的躯体。
“你怎麽了?”
……是心疾提前发作了。
乔自秋张了张嘴,伸手死死按住前胸。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却什麽都没说出来,而后身躯软软倒下,不过一瞬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最后听见的,是钟天星惊慌失措的呼唤。
“师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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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心髒像是被活生生撕作两瓣一般,剧烈的抽痛。
躺在床榻上的黑发青年蹙着柳眉,额上冷汗涔涔。他原本肤色就白,如今更是满脸病容,毫无血色,好似一张白纸。
被咬破的唇微微分开,疼痛的呜咽从唇齿间逸出,仿若梦呓一般。
“唉。”
屋内突兀响起一声叹息。
而后,是簌簌的衣物摩擦声。
似乎有谁的一双大掌,轻柔地牵上不自觉捏紧床边木棱的纤细手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