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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建筑的后面小道，没有什麽人，旁边除了这棵树就是围墙，围墙上有一些灰尘的痕迹，很高，大概有两个殷明日那麽高。
“接下来怎麽办？”这里是杨双月的梦境，直接问她也许更保险。殷明日猜测着，她没有做过梦，不知道梦里有什麽。
小姑娘擡头，一双黑色的眼睛就这麽在灯光下闪着光：“你看见过我妈妈吗？”
殷明日有些好笑：“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怎麽来问我这个问题？”
小姑娘顿了一下，鼓着脸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出声：“不知道，感觉……感觉你知道。”
道路很窄，只有这边有一盏路灯，路的前后两头都是昏暗的，殷明日眯眼瞧了一会，什麽都没有探到，头顶破了的窗户也没什麽动静。
她蹲着对小姑娘张开手臂：“我们也许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杨双月扎着小揪揪，一边已经散开了，但是两人都不会扎，只能任由那些柔软的碎发散落在两人颈边。
“你带着我会不会不方便？”小姑娘趴在殷明日肩膀上，环着她的脖子，眼睛有些好奇地看着旁边漂浮起来的匕首，一个词忽然浮上她的脑海。
殷明日感觉还行：“没感觉，你抓紧咯。”说着，她一手抱着小姑娘，一手紧握匕首，跑了几步蹬上树干，匕首在树上一插，蓄力一蹬就攀上了围墙，接着插在树上的匕首也逐渐消失，然后出现在她手上。
“你是精灵吗？”怀里的人似乎有些不安，一直嘀嘀咕咕的。
殷明日一边摸着透明的空气墙，用匕首对着戳了戳，什麽都没变化，一边回答：“不是呀，怎麽认为我是精灵？”
她转头看着眼熟的黑色眼睛，笑了一下：“你知道精灵的结局？”
“精灵会得到永远存在的灵魂。你是想问小美人鱼的结局？”杨双月认真说着，却忽然发现了空气墙。
“这是什麽？”她惊讶地伸出手去摸，明明看不见，但是手下的触感是存在的。
“你梦境的边界吧。”殷明日也没见过。
忽然，一道崩溃的声音传来。
“你怎麽能这样？！你对得起我吗……”有女人啜泣的声音。
杨双月忽然瑟缩了一下，殷明日以为她被吓到了，握着匕首的手背轻轻摁住她的背，点了点。
“是妈妈……你带我去，你带我去！”小姑娘忽然小声重複着，手紧紧抓着殷明日的领子。
殷明日感觉她有些不太对劲，但是还是按照她的话，一路跟着声音，攀着管道上了顶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的主人意愿十分强烈，她感觉往上的过程十分顺利，甚至还隐隐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推着她往前走。
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站在边缘，拿着手机，疯狂吸气，似乎对刚出现的两人完全没有反应。
“妈妈！”杨双月喊了一声，挣扎起来。
“喂！”殷明日想捂住她的嘴，想说这样会刺激杨敏，但是她那一刻就像被钉住了一样，什麽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停顿了一下，慢慢转过身体。
这下殷明日能动了，她迅速将杨双月抱住，死死捂住她的眼睛。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啊！！你为什麽要……他都爽约了！你还来干什麽……啊……”女人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早已血肉模糊，除了嘴巴，其他的器官都凹陷或者……压扁了。
殷明日眨眨眼，看见女人的手臂逐渐扭曲，肩膀那一块凹陷进去，飘逸的裙子上逐渐染上血色。
女人脸上的组织蠕动了一会，拼凑出一个眼睛，眨着破碎的眼皮慢慢看了她一眼：“所以啊，你是爽约才对……”说完她就往后一倒。
怀里的小姑娘被捂住眼睛的时候就已经不动了，直到很沉闷的“嘭”的一声响起，她颤动了一下。
殷明日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跟她之前看到的东西完全对不上，她呆愣着，连自己的手臂上落了许多水迹都后知后觉。
“呜呜……呜。”杨双月一吸一吸地小声哭着，殷明日放开捂住她眼睛的手，接着放开禁锢她身体的手臂，“扑通”一声她就坐在地上。
“你会陪着我吗？”小姑娘眼睛红彤彤的，即便没有光亮殷明日还是看见了，她慢慢点了一下头。
忽然，面前的小女孩就消失了，就像这一切都只是殷明日的幻想，只是她脖子间残存的痒意和手臂上的湿润告诉她，这不是。
前方，杨敏留下的手机还亮着光。
她站起身，手臂上的水就顺着留下来，留到手背。
殷明日看着那一滴泪水，伸到嘴边舔掉了。 ', ' ')